結果何必壯一句話就回了我:“你認得這個人對不對?訛獸是神獸,居於西南荒中,隻有受謊言所引才會出現。既然她能引來訛獸,平時謊話說得不少吧。”
我知道羅杏華愛謊,也愛挑撥是非,可孩子是無辜的啊,沒了媽,以後可怎麼辦啊。
況且這種事情不也常見得很嗎,東家說西家長,西家說東家短。
別人家的事情亂操心,自己家的事情洗白白,這種人誰都煩,但得為孩子著想。
“這非人力所為。”何必壯直接回絕了我,看著嗜謊鬼道:“他是鬼你知道吧?”
見我點了點頭,他才接著道:“他能看透人心你也知道吧?”
我接著點頭,何必壯冷哼一聲瞄著那隻羅杏華變的訛獸道:“嗜謊鬼是地府陰司,天生就愛吃長舌婦的鬼魂,但鬼味道怎麼能跟這訛獸比,你讓他別吃,估計勸不下來。”
這鬼是地府陰司?
我看著那拿根草嘻笑著戳著籠中訛獸的嗜謊鬼,怪不得他能看穿我身份和想法,還能進秦姑婆這院子裏來。
想著那哭得快斷氣的孩子,我想了想還是去找了秦姑婆。
“確定要救?”秦姑婆看著我,沉歎了口氣道:“你這樣子接不得我的衣缽啊,我們隻熬湯,不問前情往事,不問是非對錯。”
“可她還有個孩子。”我知道來秦姑婆這裏的人鬼精怪都有,如果我們追根問底隻怕會惹是非。
如果我不認識羅杏華,不知道她有個喝奶的孩子,我也就算了。
人就是這樣,跟自己無關的人死了,隻不過一陣唏噓,可跟自己有關的死了,如果還見死不救的話,終究會是個結。
“算了。”秦姑婆沉歎了口氣,朝我揮了揮手道:“嗜謊鬼嗜謊嗜吃,你有個東西味道極美,給他吧。”
我嚇得連忙伸手捂住小腹,食味的偈語裏說蛇胎味道極美,難不成秦姑婆讓我將蛇胎給嗜謊鬼吃了?
秦姑婆被我弄得哭笑不得:“食味聞了你七天蛇肉餛飩,不是給了你一顆珠子嗎?那是味之精華,你拿去跟嗜謊鬼換吧。”
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那東西黑不溜秋的,我還以為是顆濟公從身上搓上來的伸腿蹬角丸之類的,卻沒曾想居然是味之精華,那豈不是跟味精一樣?
拿著黑不溜秋的珠子,我走過去看著嗜謊鬼道:“這化訛獸的人我認得,是個寶媽,我拿東西跟你換,看著孩子的份上。”
“哦?”嗜謊鬼抽了抽鼻子,看著我手裏的珠子,嗬嗬的笑了笑:“這東西你知道食味為什麼給你嗎?”
我搖了搖頭,嗜謊鬼嘻嘻的笑著,將那珠子接過去:“你說換就換吧。”
說著,他拿著珠子慢慢的走了,邊走邊唱道:“長舌婦,舌頭長,說東道西勁道足。到地府,拔出舌,油鍋裏麵滾三滾,嗜謊吃了笑嘻嘻。”
他三兩步走到了院門口,卻突然回頭朝我道:“你小女娃厚道,這個算我送你的。”
說著我感覺懷中一沉,他塞給我又搶回去的靈蛇骨落在我懷裏。
“食吾肉,化吾身。真言斷,謊言行。”訛獸依舊在籠子裏麵用長耳朵飛在空中,朝我露著詭異的笑容唱著。
我看著這訛獸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啊,出身江北造畜的何必壯都不知道怎麼辦,我難道拿什麼湯灌出來嗎?
“要幫忙嗎?”突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夏荷走到了我旁邊:“你應該去打聽過了吧,訛獸被吃之後,那張剝下來的兔皮不見了對不對?”
我猛的驚醒,看著夏荷道:“是那張兔皮將人裹在裏麵了?”
“剝出來吧。”夏荷嗬嗬一笑,原本粉嫩的手突然變得漆黑如鐵,伸進籠子裏將訛獸拉出來。
跟著不知道她從哪裏拔了一把薄如紙的小刀出來,飛快的劃破訛獸的皮,然後用力一扯。
隻見一具白花花的身子從兔皮裏麵滾了出來,而被夏荷扯下來的兔皮突然用力的晃動著,被劃開的傷口飛快的愈合,瞬間就又飛到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