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岸邊看著帥哥栽倒,水中的鬼蜮在水光之中緩緩的遊動,正準備朝著帥哥射沙。
顧不得多想,我猛的控製著魂植藤蔓將他給拉了過來,立在三陽照明符的下麵,卻見他雙目緊閉,臉色通紅,伸手一摸,滾燙無比。
心中隱隱有不好的感覺,伸手掀開他上身的衣服,卻見通體如同被開水燙過一般,通身赤紅卻又發著白,皮膚下麵有著白白的水汽聚了起來。
想到剛才陳起語說過,鬼蜮含沙射影,射中人影生瘡,可一旦射中人卻因為帥哥打斷沒有再說下去。
而在出岔口的時候,帥哥突然抱著我飛快掠過一下,卻又飛快的放開了,也許就是那時,群蜮圍攻,他叫之不急,以身相擋。
心中悶悶作痛,我突然有點理解白水對螣蛇的愧疚了。
一手抓著魂植,扶著帥哥,帶著那被抓的鬼蜮飛快的朝著村民聚集的地方去了。
陳起語見我將帥哥放下,心知不好,沉沉的看了我一眼:“蜮者影於人心,深藏不露,怎麼能這麼容易抓,隻不過是他被射中,讓鬼蜮失去戒心才能引來。”
話裏隱隱帶著責備,但現在的情況為了安撫受驚的村民,不允許我們爭執,所以他已經盡量將情緒軟和化了。
“幫我看著他!”我伸手取下左手腕上的玄龜骨套丟在一邊,順著剛剛結痂的地方,猛的劃開一塊皮。
那皮一離體就有著青銅色的鱗片猙獰的湧出來,比以往更甚,我胡亂的用沉吟刀劃成小塊,跟著塞進帥哥嘴時,也不管他吞不吞得下,一股子塞了進去。
“你做什麼!”陳起語連忙來捂我的傷口。
我抽出他背包裏的玻璃管接著血,抬頭朝他輕笑道:“蛇蛻可解毒驅蟲邪,鱗片人的皮可以換長生,我的皮可是結合人蛻和蛇蛻雙重功能,這鬼蜮射人暫時不知道如何解,村民裏麵也隻有被射中影的,並不是沒有人被射中,而是那些射中的人都死了。我不想看著帥哥死!”
陳起語沉默的看了我一眼,他比我先知道含沙射影,自然知道被射中人的後果。
他轉身用玄龜手套包著手去根須裏拿鬼蜮屍體去了,我將玻璃管接好的血朝帥哥嘴裏灌,順帶將剛才那些皮給灌下去,隻求我這身皮和血還有點解毒的功效,別讓他將沒娶媳婦的小命交待在這裏了。
皮血入喉,帥哥身上那如同從開水裏撈出來,飛快脹滿的水泡似乎狀態好一點了。
我這才放心,把他送到村民那裏,讓他們幫我照看一下,這才跟著陳起語去看鬼蜮的屍體。
那鬼蜮長得跟名字一樣極醜,身體上還長了許多跟大閘蟹鉗子上一般的棕毛,死透後,肚腹脹起,似乎還充著氣。
“體表無毒,骨細無髓。”陳家相骨秘術自然不是白傳的。
陳起語說完,直接用手捏了一隻給我:“快點吧,帥哥怕是撐不住了,他還沒找到他的美女呢。”
這話說得有點悲涼,陰河下麵隻有火堆一點光芒,我們不敢大聲,生怕村民聽見,再無信心在這下麵呆下去,可帶著這麼多人別說過不了下來那條窄陰河,就算上去了,地屍和鬼蜮我們也應付不過來。
試著摁了摁鬼蜮脹氣的腹部,確定裏麵是氣體後,我小心的用沉吟刀剖開,裏麵五髒俱全,隻不過肺氣泡裏現夾著細細的浮沙和水,明顯就是靠這個射出傷人。
先取出肝髒,確定無毒後,從村民那裏借了碗,用沉吟刀劃破攪碎,找了一個重傷的村民,喂一點在嘴裏,又將剩下的敷在傷口處,交待村民看著燒是不是退了,瘡口有沒有停止腐爛,複又去取其了幾隻的肮髒。
等我將剩下幾隻的肝髒全部取出攪碎給傷最重的用了後,正在研究鬼蜮背上的膿瘡,如果肝髒不能解毒的話,下一個有可能解決的就是這背瘡了。
就在我準備剖開時,村民們歡喜的叫了起來,最先服用鬼蜮肝髒的村民燒退了,瘡口也沒有再湧出水來。
見有效,我跟陳起語對視一眼,將沉睡的何必壯叫醒,讓他看著村民,我們去捕殺鬼蜮。
何必壯有點迷糊的看著我們,聽說毒瘡解了,倒也沒有多吃驚,隻是靜靜的看著我道:“那東西精得很,我讓四眼鬼雞當餌吧,鬼雞身上陰氣也重,很容易引來鬼蜮的。”
那四眼鬼雞是何必壯唯一養的東西,威力自然不小,被射到自然也是沒有生還的可能,可總比人被射中的好。
這樣就讓陳起語守著村民,我跟何必壯去下邊河岸捕殺鬼蜮,沒了帥哥,那三陽照明符紙沒有了,我鋪下根須網後,又跟何必壯拿著柴堆起,等鬼蜮一被捕上來就點火烤死。
四眼鬼雞果然引來了不少鬼蜮,不過那隻雞比人更慘,被射中後,瞬間化成了膿水,散落在陰河之中。
我看了何必壯一眼,並沒有多安慰他,按計劃將鬼蜮弄上來烤死後,我們複又依樣畫葫蘆,捕殺過兩次後鬼蜮就不大肯出來了。
取了肝髒給村民服下,大家都很高興,原本沉迷的氣氛立馬高昂,至少大家知道不用活活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