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月站在院外脫下衣服,卻見她背後的鱗刺之間,居然湧出一條條細細的倒刺一般的東西,倒著長入肉中,血倒了沒有出,隻是隨著那些細針湧入,肉順著針朝外長,沒有皮,隻是紅嫩的肉順著針朝鱗刺上長,在月光下麵,青銅色與鮮紅的肉色交映,我似乎都能看到那肉在蠕動。
光是看她那個樣子,我就感覺後背隱隱作痛,好像陳起語摸到的那些已經開始長的鱗刺已然長成這樣了。
我跟白水對視一眼,他打開遮天傘讓蘇三月進來,跟著上樓將阿得處理好。
剛才他突然起身,那種不安感可能是本能的感覺,或者是我藏在床底的魂植傳來的,可陳起語布下的狐影也好,帥哥布下的符紙也罷,連白水布下的術法都沒有動。
“你們還要不要睡?”郭永義沉歎著氣從客房出來,朝我道:“你這裏還說可以養病,我家還有個病人都沒法睡。”
這才想起郭懷雄還下不了床,一直在房裏躺著呢,忙朝郭永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輕輕的帶著蘇三月到裏麵坐下來,柳仙一步不離的跟我坐在旁邊等著。
“什麼時候開始的?”蘇三月已經穿好了衣服,我指了指自己的後背:“上次為什麼沒有?”
“在我拔出眼睛之後,眼睛長,那些東西也長。”蘇三月雙眼依舊空洞,但臉色卻堅定的道:“你不一定有辦法治,但你可以用沉吟刀幫我刮掉。”
“那可是連著你的骨頭,刮骨之痛,你能承受嗎?”柳仙在一邊悠悠地道。
我一想到那些倒刺,也隻感覺後背作痛,可蘇三月卻艱定的道:“如果不去掉,這些針會一直長,直到刺穿我整個身體。”
“這怎麼可能!”我總感覺不可思議,鱗片人的身體恢複我是見過的,速度快不說,也沒見長出哪裏來啊。
“怎麼不可能!”蘇三月卻冷哼一聲,拿滿是白筋的眼眶瞪著我,裏麵兩顆沒長好的眼珠差點蹦了出來,嚇了我眼皮一跳,她卻咬牙道:“就是死在你手裏的那位宋媛告訴過我,如果想活命就得催生出背後的鱗刺,但催生的東西總會有壞處,具體如何她也不知道。我想,現在鱗刺生長已然不受控製了。”
果然宋媛將她帶走那次跟她說了很多話,可她從未告訴過我,順著我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著蘇三月一臉強烈的求生欲,將沉吟刀轉了轉,讓刀身上的亮光落在她臉上,轉了幾次後,想看她是不是能跟我一樣感應到什麼。
卻見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你弄什麼呢,要動手就快點,血蛇鼎就在這裏。”
說著她猛的從身上的衣服裏掏出血蛇鼎,那麼大一個鼎,居然藏在她衣服裏,我有點好奇的朝她身上瞄去,柳仙忙拉了我一把,輕歎道:“藏物而已,宋媛應該給過她修煉的法門。”
蘇三月沒有出聲,隻是緊緊握著血蛇鼎:“我算是你的客戶了,奈河一脈沒有殺人奪寶的規矩吧?”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將背後鱗刺讓我下刀。”我看著白水走進來,他臉色沉得厲害,我卻老實的朝蘇三月道:“去掉那些倒長的細針,後果如何我也不知道。”
“動手。”蘇三月緩緩脫下衣服,將背對著我道:“我還有事要離開了。”
瞄了瞄白水,見他朝我點頭,我這才握著沉吟刀慢慢走過去。
那些倒長的細刺跟鱗刺一樣是青銅色,明明堅硬無比卻好像帶著生機,沉吟刀還剛剛舉起,似乎都震了一下。
“注意防著被吸血。”我想到剛才沉吟刀劃破手指時被吸出的血,朝白水道:“你幫我護著點。”
見他點頭,我猛的握著沉吟刀順著一根倒長的細刺劃去。
一經劃掉,那細刺居然還朝肉裏長,連忙用沉吟刀連肉挑出。
肉帶著鮮紅湧出,蘇三月悶哼一聲。
“你劃斷刺,我來拔!”白水連忙凍住蘇三月的傷口,朝我道:“不要剜肉。”
我忙朝旁邊側了側,下刀飛快,一旦劃斷一根細刺,白水立馬用手捏住拔出,這才發現那細刺尾端如同樹根一般長著細須,就算是被拔出,依舊帶著一小團肉,那肉似乎還在生長蠕動著,十分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