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夏荷身上的蜉蝣就要散開,我不知道蟲術,隻得讓魂植強行將所有蜉蝣都攏在裏麵,緊緊的紮成一個人形。
等紮完了,我才發現夏荷也瘦得厲害啊。
漆黑的洞裏,傳來低低的啜泣之聲,跟著有孩子放聲大哭的聲音傳來,還夾著女子帶哭聲的安慰之聲。
這就是蟲崖的希望啊,夏荷站在這缺口,不停的以自身蜉蝣化成甲殼蟲,一層層的加固,就是為了守住下麵這些活下去的希望。
我伸手抱起夏荷,這才發現自己一雙胳膊真的是皮包骨成麻杆了。
裏麵有著充電夜光燈帶來的亮光,隻見一堆老人孩子,還有一些傷員盤守成一團,而放眼看去,所有的石壁都是一隻隻甲殼蟲抱守而成,遠遠的朝著黑暗之中延伸而去,不知道有多少蟲子才抱守住這個巨大的地下堡壘。
這洞裏烏壓壓的全是人,有穿著蟲崖布衫的,也有穿著苗服的,也有普通衣服的,連土家壯家的服飾都有,一個個都兩眼放黑的看著我。
其中蟲崖的人見到我,緩緩站了起來,朝我輕聲道:“宋阿姐……”
蟲崖稱宋嫵為阿姆,稱宋棲梧為阿姐,大概是因為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被叫老吧。
那人似乎說不下去,眼裏淚水閃了閃,咬了咬嘴唇,重重吸了一個鼻子才緩而沉地道:“宋阿姐的本身種的蟲是甲殼蟲,她說甲殼蟲的殼最硬,是所有蟲子裏麵最有防護力的。她回來的時候,蟲崖已經被吸食殆盡了,我們本以為退開就可以了,卻避不開,她帶著我們直接退到了這裏,可那東西依舊在吸食。她……她……”
一陣陣哭聲傳來,有漢子怒吼的錘著地麵,有也母親死死抱著孩子。
我瞄了她們一眼,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別說了。
夏荷的蜉蝣可以化為其他的蟲子,宋棲梧遊魂我見過,放眼看去那一層又一層的甲殼蟲還用說什麼。
朝他們輕聲道:“這裏沒法子呆了,我會安排人將你們轉移出去的。”
旁邊一個孩子眼巴巴的看著我,似乎也帶著懼意,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難看,朝他笑了笑,可他卻一憋嘴,被嚇哭了。
我哭笑不得,抱著夏荷轉身,這洞極大,裏麵似乎不見盡頭,卻因為大胖蠶能吸食活物,這裏麵藏的那些東西似乎都無用武之地。
宋棲梧化蟲了,夏荷以已身苦撐了幾天,昏迷不醒,胖蠶不在了,手機也開始有了信吃,我給龍三打了電話後,從蟲崖找了幾個較熟的人,至少在驚蟄之戰和到蟲崖時見過的,讓他們安排著將人轉移出去,等龍三他們安置。
我抱著夏荷先行離開,一來白水那邊情況不明,我真的該去看看;二來夏荷這蟲術,怕得去找苗三娘了,蠱術雖然以相噬相殺而成,但多少跟蟲術算是同源。
蟲崖接手的其中有一個養鱷魚的,那兩條吃鱷魚的大蛇沒了,鱷魚卻依舊在,從洞裏出來時,還威風的朝半空中的蛇影吼叫,但蛇影一低頭,立馬嚇趴了。
“雲姑婆。”蟲崖那養鱷魚的漢子看著我,沉聲道:“那個東西真的沒了嗎?”
我點了點頭,卻見他臉色微沉的朝我道:“那兩條大蛇發狂是我親眼所見,那個缺口就是它們衝出來時留下來,如若不是它們衝出來,蟲崖地堡怎麼會有危險。但那東西雖然能吞食生機,可那兩條大蛇似乎並不是它吞食的,因為大蛇發狂衝出來,第二天晚上蟲崖的花才枯萎,蟲子也才開始慢慢消失。如若最先是那個吸食生機的東西,看後來它吸食的速度不應該第二天晚上才讓草木枯萎的,所以……”
“你是說大蛇消失,並不是那吞食生機的大胖蠶所為?”我看著他,沉聲道:“你們宋阿姐和夏阿妹怎麼說?”
“沒來得及細想,她們回來時,整個蟲崖已然枯萎破敗,宋阿姐隻顧得上打開地堡讓我們將人遷進來,還要通知附近的。我們也留下蟲網應敵,可都被吞食了,宋阿姐才死守地堡的。”說到後麵,那漢子有點急:“我們蟲崖也沒有怕死的,隻是那東西……”
“剛好是你們蟲崖的克星。”蟲崖無論是花,還是蟲子都生機勃勃,可那大胖蠶卻最喜歡生機旺的東西。
泰龍村與蛇息息相關,出現的是九頭相柳;龍虎山是正一道統之地,卻出現那讓人發癡跳井的黑絲;還有那垃圾堆下麵滋生的惡土坤,也很適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