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出話後,白水一直不吭聲,手指隻是輕輕的在白思蛇骨和我手腕交接處摩娑著。
心虛得厲害,我會朝屍婆幻化出來的那個假白水吼:白水不會讓我救他。
可我卻搬出雲長道救他,條件還是讓雲長道解了蛇族血誓。
這東西雖說一直對白水不大公平,但估計也是他娘白矖創的,畢竟在黑門內就有,而那時以母係為尊,據螣蛇所說,螣蛇已然成族,繁殖力估計很強,不需要特別的保護。
白矖並未成族,所以才會創下這蛇族血誓,估計就是拉著螣蛇一族保護白水他們,可誰也沒想到,騰蛇白矖補天同時身殞。
而螣蛇下一代的族長卻是條母蛇,大概這也是白水前麵十個兄弟姐妹卻一直沒有跟螣蛇成婚的原因,這明顯有點找蛇族血誓漏洞的感覺。
說到底這東西對白水再怎麼不公平,卻跟我們現在的結婚證差不多,或者是以前的婚書一樣,我在沒有爭取他同意的時候解除了,就是單方麵提出離婚。
更可怕的是,解這個的還是雲長道,再怎麼算,他也是我爹……
所以這其中的意味就更不好了,怪不得白水一直不肯吭聲。
我複又抱了抱他,恨不得將他抱進我體內,隻要他不再這樣悶著了。
“你全是骨頭啊,硌得生痛,還是我抱你吧。”白水歎了口氣,伸手抱起我放在腿上,從後麵環住我,把頭擱置在我肩頭輕歎氣道:“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這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回,隻盼雲長道能早點回來,這裏我們要安心守著屍婆不出來,又不能走,就好像外麵的事情突然跟我們沒關係了,我跟白水隻要理清我們之間這場“離婚撕逼大戲”就可以了。
心虛得比剛才麵對屍婆是更厲害,我眨眼抿嘴,卻怎麼也找不到說法。
想了想,隻得扭頭看著白水,眼淚嗒巴嗒巴的朝下落。
開始還隻是想學著小龍種裝死的樣子,先將白水騙過去,等雲長道回來,我們出去了,帥哥何必壯夏荷一堆傷員要管,還有泰龍村那怪事也沒解決,他就沒時間來理這個了。
可一扭頭與白水沉沉的眼神相對,他眼裏總是能清晰無比的映上我的影子,總讓我有一種他滿心滿眼都是我的感覺。
想到在龍虎山下,聽到那道童說謊來掩飾白水的情況時的腿軟心死,眼淚卻是真的控製不住了。
“好了!”白水伸出手指輕輕摸掉臉上的淚珠,沉歎著氣道:“別哭了,本來就瘦,再哭脫了水,都要飄起來了。你受得了,肚子裏的孩子也受不了。”
我抿著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說不出來,隻是伸手勾著白水的脖子,靜靜的看著他,就算眼裏眼淚糊了目光,他身影有點模糊,可知道眼前的是他,我就心安,就有了底。
“我不生氣,你別哭了。”白水一臉無奈,一伸手將我側包,把我的頭摁在胸口,沉歎著氣道:“好的學不會,壞的一看就會。你再哭下去,肚子裏的孩子可是能化形了,一旦學會了,你以後哄他可有得哄了。”
他這話音一落,腹中的蛇胎跟著遊動了一下,撐起了一點肚皮,白水立馬用手撐摁住,跟著沉歎道:“你看吧,他聽懂了。那條小壞龍還在你體內,估計已經在教了。你還哭,以後生出來是條愛哭的蛇,我們就完了,住都沒地方住。神蛇血脈天生引水,一旦哭就水流不止,到時流哪淹哪,連孩子都給衝走了,你撈都撈不回來。”
“有這麼厲害嗎?”我聽白水說得好像不蛇,是條布雨的龍一樣,抬頭看了他一眼。
心裏不禁感慨,果然眼淚真的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怪不得上次螣蛇這麼要強的蛇都哭得那麼楚楚動人。
就算白水知道我是假哭,也依舊受不了啊。
一抬頭卻見白水眉眼帶笑,拉了拉衣袖,胡亂將我臉上的淚珠抹掉:“也不全假,他化形時這麼厲害,生出來估計更厲害。就是怕異相……”
一說到這個,我立馬想起何秋月生孩子時的異相,雖說那滔天的大水並不是全因那孩子而來,可至少衝進我院子裏的水浪是針對那孩子啊,還有那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