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熱氣的鮮紅血液,順著長劍,潺潺留下,很快就在地麵積了一小窪。
徐青菡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變得晶瑩,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碎裂,化作點點熒光,消逝在空氣之中。
“我自認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下次毒手?”徐青菡雙目漸漸失去了光彩,像是垂死之人的不甘。
“你錯就錯在不該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白琉璃的聲音陰森如地獄幽靈,布滿寒霜的臉上此刻充滿了瘋狂的怒意。
他是她的,敢染指他,那便死吧!
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那是什麼?她怎麼不知道她徐青菡肖想了什麼不屬於她自己的東西?
徐青菡一臉不解,忍著鑽心的劇痛,正要繼續往下問,卻見白琉璃猛地一抽劍,噗的一聲,一道血柱從她的胸口噴出,一股冷風向著她的身體灌去。
她的身體漏風了?
徐青菡苦澀地想。
她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這是要死了吧。
模糊中,一道清冷頎長的身影在腦海裏浮現,那雙幽深的眸子,今生她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到了。
徐青菡的身體化作一潭軟泥,向著地麵倒下。
“徐青菡!”
北辰陽冕飛撲而來,在她就要著地時,接住了她。
“徐青菡,來,張開嘴……。”北辰陽冕手裏抓著一大把丹藥,也不管徐青菡是不是還能吞下,就向著徐青菡的嘴塞進去。
他全身都在發抖,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身體玻璃,使得他極度的恐懼不安,靈魂都跟著隱隱作痛。
“徐青菡,你不要死,求你不要死……。吃藥,吃下去好不好……。”北辰陽冕眼眶通紅,聲音哽咽。
徐青菡已經失去了吞咽的能力,黑曜石的大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空洞地張著,沒有焦距。
“別白費力氣了,她死了!”白琉璃身姿挺立,毫不留情打擊道。
北辰陽冕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不死心地繼續朝徐青菡的嘴中送丹藥。
白琉璃見他這副深情的模樣,隻覺礙眼無比,冷哼一聲,便轉身,向外走去。
然而,異變突起。
原本已經沒有氣息的徐青菡眸中倏地閃過暗芒,手心一股晶瑩的碧意化作一條細長的劍,以迅雷之勢朝著白琉璃的後背豎直劈下。
危險突然襲來,白琉璃心中大駭,慌忙側身,閃向一旁。
她快,徐青菡的劍更快。
噗嗤——
砰——
白琉璃的一隻手臂從肩膀處被斬斷,掉落在地。
“啊——”
痛苦,憤怒,淒慘的叫喊驟然響徹整條街道,甚至整座城。
白琉璃白如雪的衣裳頃刻間被染成了血紅,她轉過身,雙目燃燒著無窮盡的怒火,惡狠狠道,“我要讓你屍骨無存!”
徐青菡咧嘴一笑,絲毫不在意。
死都死了,有沒有屍骨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最後都會化作一抔黃土。不過可惜了,竟然沒有殺死這個女人,隻是斬了她一條手臂而已。
白琉璃僅剩的一隻手執著長劍,向惡鬼一般,朝著徐青菡直直刺來。
徐青菡卻是用盡了最後一口氣一般,雙眸無力垂下,徹底沒有了氣息。
“白琉璃——”
北辰陽冕怒吼,閃身擋在徐青菡身前。
預料中的利刃穿破血肉的疼痛沒有傳來,北辰陽冕轉過頭,卻見北辰逝正握住了白琉璃的手臂,令她動彈不得。
“小叔,徐青菡她死了——”
北辰陽冕如見到了大人的孩子,無助又惶恐。
北辰逝的臉色驟變,下一刻猛然甩飛白琉璃,身形一閃,再出現時,他已經把徐青菡抱在懷裏。
感覺不到懷中人的呼吸,北辰逝雙目驀地變成了如血一般的紅,一身戾氣更是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仿佛要毀滅一切。整棟酒樓莫名震動起來,咯吱咯吱響,下一刻隨時可能壽終正寢。
北辰逝渾身僵硬,節骨分明的大手顫抖著撫上徐青菡被一劍穿過的胸口,那裏的血液已經慢慢變冷,漸漸流幹,凝滯。
“啊——”
一聲絕望的怒吼,酒樓內僅剩的桌椅,酒罐,碗盤……。乒乓破裂,就連北辰陽冕等人都不能幸免,被北辰逝駭然的氣勢震得氣血洶湧,氣息不穩,臉色蒼白。
“你怎麼會死?”
北辰逝的手輕輕撫摸著徐青菡的臉,雙眸流下了血淚。
“你怎麼會死?”他再次重複,不甘,無法相信,“你不可能會死,徐青菡,我不允許!”
北辰逝目眥欲裂,集聚丹田內的靈氣,瘋狂的往徐青菡的體內輸送。此時的他像極了發狂的野獸,在做最後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