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她還是愛他,卻走了(大轉折三)(1 / 3)

靳慕蕭說,海濱一開始,就是給她的,房產證上的主人也是她,該走的是他。

嘉意沒有任何異議,其實如果不離開這裏,她好像真的無處可去,宋家麼?那裏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可,她遲早是要離開榕城的。

靳慕蕭讓陳伯收拾行李,和他一起回靳家老宅去。

陳伯愣著,還不明所以,遲疑的說:“二少……這是幹嘛呀?”

靳慕蕭的臉色暗白,他動了動嘴唇,一眼也沒有看她,隻是淡淡吩咐著說:“除了太太的東西,不要留任何東西在這裏。”

陳伯看了一眼嘉意,不確定,嘉意卻莞爾的笑著說:“陳伯,你去吧,我和二少沒事。”

陳伯這才敢去。

靳慕蕭自己動身,將衣櫥打開,不打算留任何東西給她,他把所有衣服都往放在地上打開的箱子裏扔著,一件一件的,直到衣櫥裏,他的衣服快要被清空。

身後忽然一雙纖細柔軟的手,將他緊緊抱住。

她的臉埋在他背上,悶悶的問:“你是故意的?想要從我心裏徹底抹掉你這個人的存在嗎?”

他默了半晌,動作停下來,默默的歎息。

良久,他才轉身,拉開她的手臂說:“乖乖,你沒必要記住我,就算記住我,想必也是因著恨。可我不想你活得那麼累,所以你忘了我,也挺好。這裏也不用住了,如果你沒有錢,我可以給你錢,無論你去哪裏,都不要再見我了。我不值得你愛。”

從知道這件事,一直到從法院裏幫他做偽證,然後又到了這裏,她堅強的哭都沒有哭,可現在,她壓製不住的就紅了眼睛,死死的瞪著他尖叫:“我都幫你做偽證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靳慕蕭,你怎麼能這麼霸道?!我要去哪裏是我的事情,你這是在趕我走嗎?!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對嗎?!我們離婚吧!愛爾蘭注冊,就真的不能離嗎?!”

她纖細潔白的脖子,幾乎能看見歇斯底裏微微凸出的筋脈。

她哭的,像個脆弱的孩子。將臉埋進了手掌心裏。

靳慕蕭忽然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喉嚨口幹澀,喉結微微滑動著。

是啊,他怎麼這麼霸道?其實他更加自私,哪怕,就算明天要死了,帶不走她,他也要和她維持著婚姻關係。她不會知道他死亡的消息,那麼就會一直忠守於他。此生,他將是她唯一的愛。

嘉意無力的蹲下來了,哽咽的哭。

靳慕蕭終於俯身,撫了撫她的小腦袋,他柔聲問道:“你想要什麼補償?隻要你說,隻要我有。”

嘉意無望的抬頭看著他,蒼白唇瓣被咬的血紅,她笑的蒼涼:“補償?錢嗎?還是靳氏的股份?你覺得,就算是整個靳氏,就能賠償的了我爸爸的命嗎?因為我愛你,我愛你愛到我連恨都提不起,這一輩子,我可能都沒有辦法和別人在一起了。你給了我愛情和婚姻,一輩子太長,靳慕蕭,可我現在就感覺要走到了盡頭。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或許我還能愛的上別人。”

靳慕蕭的手指,在不可抑製的顫抖,他的小女孩兒還這麼年輕,生命不過剛剛開始,卻無望的對他說,一輩子太長,感覺要走到了盡頭。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他囁嚅著嘴唇,隻能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嘉意抹幹了眼淚,吸了吸鼻子說:“你走吧。”

靳慕蕭站在原地,沒有動。

嘉意忽然彎腰,拎起他的箱子,往外丟,對他大喝一聲:“你走啊!”

他想要再抱抱她,卻再也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怕自己抱了她,就再也走不開。

靳慕蕭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門外,看了她最後一眼,說:“徐助理和律師會和你談補償的問題。就算是整個靳氏,你要,也沒關係,隻管開口。”

嘉意用手背抹了一下紅通通的眼睛,忽然跑到他身邊,粗魯的拉開他的箱子,從裏麵扯出一件他常穿的白色襯衫,流著淚對他說:“我什麼都不要了,你走吧。”

她的手裏,抱著他的白色襯衫。

靳慕蕭實在不忍心再拿回來了,隻好由她了,最後,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頭,小女孩兒卻抱著襯衫,不著痕跡的避開。

她咬著唇,一字一句的說:“既然這樣,以後就各走各路吧。我不會再聯係你,你也不用再來找我。靳慕蕭,我不恨你,我也不怪你,我還是愛你。就算隔著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我還是愛你。”

為什麼偏偏是他?為什麼,她會愛上,明明最像她生命裏過客的他?

……

外麵的天氣,仿佛她現在的心情,陰沉沉的,五月底風雨來的急速而迅猛,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的。

夜間,忽然疾風勁雨,電閃雷鳴。外麵的海,發出恐懼的響聲,仿佛要發生海嘯一般。

東邊的窗戶沒關,淋濕了懸掛在上麵的衣服,嘉意跑過去看的時候,發現上麵還有靳慕蕭的西裝。急忙跑到窗戶邊去關窗戶。

外麵一道閃電忽地閃來,她手一抖,嚇得她往後虛虛退了好幾步。

房間裏的燈忽然全部滅了下去,一聲轟響,被雷的劈的跳了閘。

嘉意的臉色傻白,雙手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心尖在微微的顫抖,雷電交加的雨夜,在一個黑乎乎偌大的屋子裏,她好怕。

走到窗戶邊上,好不容易把窗戶關上,晦暗的天空一亮,又是一道閃電,隨即,刺耳的霹靂一聲。

嘉意跑到了臥室裏,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五月底的天氣,已經有些炎熱,跳閘了,屋子裏的冷氣也停了下來。

後背汗涔涔的,又冷又熱。

這被子上,還殘留著屬於那人的氣息,那麼暖,那麼令她想念,隻用指尖去感受,卻越發的想。

外麵的雨還在嘩啦啦的下,幾乎要衝破宇宙和洪荒,將她整個人,整個呼吸,整顆心,都要淋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