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愛我什麼?”
靳慕蕭忽地將她緊緊摟住,呼吸灼燙,“我愛你什麼,你竟然不知道?”
嘉意的身子癱軟在他懷裏,柔聲問:“你愛我什麼?”
靳慕蕭的唇,落在她耳朵邊上,側目深深的望著她,認真的淡淡開腔:“我愛的是你,任性也好,優雅也好,詭計多端也好,她們都是你,你做的對,我會很高興;你做的不對,我會幫你改正,難道因為你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我就不愛你了?要這樣的話,也許你就並不是我要的了。我大你十三歲,這並沒有什麼不好,所有苦難我都願意為你嚐,所有風雨我都替你擋。你是我的妻子,可我會把你當小女兒寵愛。”
嘉意僵硬在他懷裏,他還那麼緊的抱著她,她終是在腦子裏消化了他為數不多的情話,一字一句的從腦子裏過濾,真的被這一番感性又理性的話感動了。
小女孩兒都是容易動容的,她微微紅著眼,在他懷裏扭頭過來,勉強隻能看見他的側臉,他的臉頰低著,挨著她的唇很近,她湊過去,唇吻了吻他微涼的臉頰。
或許是氣氛太嚴肅和沉悶,嘉意吸著鼻子調皮的問:“那我以後是叫你老公還是爸比?”
靳慕蕭眼底的笑意深達眼底,終於捧著她的小臉,精準的尋找到她的唇,吻了上去。
嘉意在他懷裏轉過身子,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回應他的吻。對這個男人,真的愛慘了。
兩個人鬧騰了一會兒,靳慕蕭去煮粥,嘉意跑進了書房裏,打開一個抽屜,裏麵有一落設計稿,她翻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張皺巴巴的男士大衣的設計稿。
這份設計,曾經被她丟進了垃圾桶裏。可後來,又於心不忍,跑到紙簍裏又重新找了回來。
把它撫平,小心翼翼的折疊好,塞進了放在一邊經常帶去工作室的包包裏。
嘉意放好東西,去廚房,靳慕蕭還在煮粥。嘉意從後麵抱住他的腰,臉頰蹭蹭他的背部。
他知不知道,今天說的那番話,讓她有多感動?
就算之前在維也納,他那麼對她,可如今,卻因為這番話,什麼都不想再計較了。
是不是太心軟了?下意識裏,總覺得靳慕蕭永遠不可能拋棄她。
她喃喃著問:“靳慕蕭,我現在並不想追究以前的事情了,可是我想要知道,為什麼……為什麼那時候,你要那樣子?”
看他現在的樣子,對她也不是沒有感情,甚至感情很深,可為什麼,那時候他要和蘇碧在一起?她下意識裏,還是覺得蘇碧當初威脅了他什麼。
靳慕蕭忽然怔忪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將小女孩兒抱進懷裏,目光定定的看著她,神情嚴肅:“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件事,如果能夠重新追回你,我就不打算再提。可如果不把這件事告訴你,你對我,就會有永遠的一個隔閡和芥蒂。乖乖,我沒有辦法忍受,你對我有一丁點的芥蒂。哪怕這個芥蒂無關現在的生活,也不行。”
嘉意呆呆的看著他,今晚他的表情,都好嚴肅,不管是在玄關處抱著她說的那翻情話,還是現在,每一句都很鄭重,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可另一方麵,他這麼嚴肅,她又是高興的,因為能看得出來,他對她,是認真的。
他無法忍受她對他有一丁點的芥蒂,她何嚐不是?
蘇碧和他的事情,她不想再追究,可不代表,那段記憶在心裏不會留下疤痕和陰影。
靳慕蕭摩挲著小女孩兒柔nen的臉頰,一字一句的說:“把你推開,是因為我胃癌複發,騙你我和你父親的死有關,是希望你能恨我,離開我。因為那時候我並不敢保證,我能活下來。五年前,我從鬼門關轉了一圈,所以我深知,複發意味著什麼。可我的小妻子,還這麼年輕,不能因為我,而失去整個人生。”
嘉意的臉色,蒼白。
她攥在他腰間襯衫布料的手指,一點點的揪緊,聽的驚心動魄,她吞咽了一口唾沫,並未察覺,自己已經哽咽出聲,咬著唇:“可我是你的妻子啊,我有義務陪你渡過生死……為什麼要把我推開?你又不是我,憑什麼給我做這些決定?你這麼霸道的安排我以後的生活,你有聽過我的意見嗎?”
嘉意的聲音,幾乎在顫抖。
從未想過,那段日子,她活在陰影之下,而他,正在和死亡鬥爭。那時的他,又要絞盡心思將她推的遠遠的,還要一邊接受治療,嘉意根本不敢想象,那段日子,對她來說,是陰影,是傷疤,可對靳慕蕭來說,又是什麼呢?
太可怕了。
靳慕蕭低頭,與她的額頭相抵,溫存著,啞聲道:“將你推開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著你走了。乖乖,我從沒想過我會這樣懼怕死亡,我也從未想過,會為了一個小女孩兒,這麼失控。”
她的鼻子酸澀,眼淚顫著流下來,想起所有疑惑的地方,她伸手捧住他的臉問:“所以,之前你總是要去美國出差,不願意帶我去,也是因為你要瞞著我去治療,對嗎?”
靳慕蕭沉默,閉了閉眼。
嘉意流著淚繼續問:“那段時間,你總是把我推給宋陸北,也是因為……你怕自己再也不能和我在一起,對嗎?”
她的眼淚,滴落在他靠近的嘴唇上,鹹鹹的。
“你和宋陸北串通,合夥騙我,說爸爸的死是因為你,你要我恨你,然後離開你,這一輩子再也不見你,然後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知道,覺得我不會難過,我還能快樂的活著……對嗎?”
“你忍不住,擔心我,去雪山上找我,救我,我怕心軟,想要重新和你在一起。你沒有辦法,所以又編織了一個謊言,告訴我,你和蘇碧在一起了,你愛上蘇碧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