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秦兮朝低聲道,語氣截然不似初次見麵說一見鍾情時的飄飄然,那認真的表情讓唐無暝忽然有了種被攥住的壓迫感。
那眼裏有水樣的溫柔,似要把人都浸在裏頭暖化,那是唐無暝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的。
但是下一刻,唐無暝就知道了,這世上還有東西竟比那眼神更溫柔、也更熾熱,讓他從頭到腳都有如熱水裹過,赤燙無比。
秦兮朝扳正了他的臉,在唐無暝還來不及做出什麼推拒的動作的時候,就已經忽然而上攝住了他的雙唇,緊緊壓貼著,不給他留一點喘息的餘地。
唐無暝受了大驚,呆立當場,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隻是從頭發絲到腳趾都是僵硬著的。
兩唇相貼的滋味對他來說是無比新奇而刺激的,那種軟綿綿的觸感,仿佛是唇上壓著一塊豆腐,隻是這豆腐的臉著實有些俊俏。
待唐無暝想起應該要將人推開時,秦兮朝已是控製住了他的手,摸上了他的臉,原本隻是貼觸的唇畔也緩緩吮咬起來,先是下唇,而後是上唇,鼻峰相錯之間是他濕熱的呼吸。
唐無暝雖不是什麼有節操的人,青樓楚館潛過數回,春風豔景也瞄過數遍,但卻是從來不敢真正直視那些的,更別提對此有何嚐試。此刻,身前的人正對著他做這纏綿的事情,雖然不過是最初級的一種,就已經讓他思考能力全盤鏽住,隻能任他予取予得。
一旁的元樂和秦風更是直接看傻了,回過神來也沒有人上去阻止什麼,竟都站到一處看起了熱鬧,全然忘記了他倆還是結過梁子的對頭。
我們的唐少俠行走江湖那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即便是隔壁西域跑來的那個魔教在中原興風作浪被打回去的時候,他還有幸見過那個大魔頭一眼。
除了暈血一項,他便以為這世上沒有別的什麼還能攝住他了,但是他忘了,說到底,唐無暝也不過是個剛及弱冠的青年,又在錢滿門這種殘害人心靈的邪教組織裏呆了那麼多年,有太多東西沒有體會過。
正比如除了暈血,還有別的事情能夠震懾他一回。
秦兮朝的吻綿長又深沉,明明隻是堵了嘴唇,卻讓唐無暝生出一種呼吸被抑製的錯覺,極近的麵孔上染著血色,更是讓他心慌意亂,待唇齒之間莫名其妙的多出一條軟舌時,他已是心跳錯亂,目眩頭暈,全身力量唯有依靠身後的木櫥支撐。
唐無暝體會過暈血的感覺,與此極為類似,他便以為他又有了另一項絕症——暈吻。
在斷定自己確實得了個這麼奇怪的病以後,便心生悲涼,心想完了,以後再也不能愉快的和相好的打啵了。當然,此相好非彼相好,若不是秦兮朝突如其來的刺激他,他也不定能得了這麼個怪病呢。
所以暈吻大致該和暈血一個道理吧,頭暈心慌之後若還不得避而解之,便隻能兩眼一黑昏一遭了。
唐無暝挺身靠緊了身後的櫥架,預備做暈倒的姿勢,以防過會頭一栽撲到地上摔壞了腦子。
秦兮朝吻的過火,直將那唇裏齒裏全都掃掠一遍才罷休,繼而又是如開始之時,緩緩的舔舐。得了空氣,唐無暝也方能盡情的深呼兩口。
一吻罷,唐無暝肩膀上就靠上了一顆腦袋,秦兮朝抵在他衣衫上模糊不知說了些什麼,若是仔細聽便能分辨出一些“走”、“離開”的字樣,便是那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直至一不留神那人從他肩頭滑落,靠著唐無暝的身子摔到了地板上,沒了動靜。
唐無暝心中仍是如有擂鼓敲打,腦中盤桓著方才的情形,卻是想這暈吻竟是比暈血還厲害,後遺期這麼長還不能回轉。
一旁看熱鬧的兩人又是被吃了一驚,不過是親了一口,還給親暈了一個,真是奇事。秦風上去扶自家莊主,元樂過去拉自家師兄,架人的架人,喚神的喚神,各司其職,無比和諧。
“師兄,師兄?”元樂朝某人眼前晃了晃手。
“……唔。”唐無暝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眼珠都沒有轉一下。
“回神啦師兄!”
“……哦。”唐無暝眼皮極慢的瞬了一下,身子卻並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