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趕緊轉身走開。
世人都知帝夜天寵愛禦鳳瀾,迷進骨子裏,但都隻以為那是床榻紅被之間,絕想不到二人平常對話就已是處處透著入骨的愛了。
而且,世間夫妻哪有他們這樣說話的呢?
夫為上,妻為下,夫為妻綱,這是天命!
但是,到了帝夜天這位堂堂天子這裏,倒像是顛了個兒,禦鳳瀾處處壓著帝夜天,帝夜天處處讓著禦鳳瀾。
禦鳳瀾也不是要阻擋帝夜天對陸雲雙的關心,她是突然覺得陸雲雙的病有些蹊蹺。
算算日子,她和帝夜天的發病時間差不多。
如果是這樣,那陸雲織就很可疑了,她是最有可能接近帝夜天的人。
而且,借用陸雲雙的手,給帝夜天下蠱,簡直神不知鬼不覺,陸雲雙自己都不知道,又怎麼會露出破綻呢?
在禦鳳瀾心裏,唯今最緊要的事,不是國庫,不是敵人,而是帝夜天身中之蠱!
他如今每天半夜都必須起來服一次藥,每天看上去波瀾不驚,沒人察覺到他的異樣,隻有她這枕邊人才知道他正在承受的痛苦。
“皇叔,我看看。”
她的小手鑽進他的衣裳裏,輕輕地往兩邊拉開。
結實的腹肌隨著他的呼吸輕輕起伏,肚臍四周生起了暗紅色的斑紋,就像趴了一隻八足蜘蛛。
“顏色又深了。”她蹲下去,手指在上麵輕輕撫動,咬牙說:“待我找到那個臭雜碎,我親手掐死她。”
“你這些市井罵詞,知道的可真多。”帝夜天好笑地說道。
“多著呢,哪天全罵出來,讓你酸爽酸爽。”禦鳳瀾抿唇笑道。
第二日。
淅淅瀝瀝的小雨,沒能阻止禦鳳瀾到城樓腳下坐著。
她說了一個月之內要給帝夜天一百萬兩銀子,這海口誇下去,那就得完成!
一個小草棚,一張雕花的椅,一張小八仙桌,幾張告示,另有一張偌大的空白宣紙,長長鋪了四張桌子上,最後是幾大壇子她親手釀的酒擺在桌子下麵。
這些就是她所有賺錢的行頭!
她披著雪貂絨的披風,金絲麵紗遮麵,坐在細雨冷風之中,捧著熱茶,看著遠遠觀望的人。
告示上寫著朝廷待辦的幾件大事,需要百姓同心協力。
五兩起捐,可得她親手釀的美酒一碗。
但隻要捐十兩銀,便能許下一個願望,寫在白紙之上,若被她挑中了,便可以得到滿足。
她以前就統計過,京城內外,共有一千多家鋪子,各個行業都有。
一大半鋪子都能掙錢,有一半經營不太好的,也能維持生計,隻有極少數是苟延殘喘,勉強支撐,這些人拿個十兩出來沒問題。
另有大小官員,富豪無數,有些人迫切想升官發財,這些人拿個十兩八兩更是小意思。
如她開始所想的一樣,久久沒人敢靠近。
禦鳳瀾也不慌,這事本來就前無來古人,後來無者,哪有皇後親自坐到城樓下找百姓要錢的?一切都得靠氣氛。
她向沐雨遞了個眼色,沐雨向身邊人交待了幾句,那人匆匆走開。
太監趕緊轉身走開。
世人都知帝夜天寵愛禦鳳瀾,迷進骨子裏,但都隻以為那是床榻紅被之間,絕想不到二人平常對話就已是處處透著入骨的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