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支著大桌子,擺著滿滿一桌子的菜。
禦熠然沒來,薄念傾獨自坐在桌邊,藍夫人帶著一眾舊人站在一邊。
“這麼冷,為什麼在外麵吃飯。”她看了看薄念傾,在桌邊坐下。
“今晚的月亮好,所以想和你一起看看。”薄念傾見她情緒平靜,麵上也有了笑容。
“哦。”她裝上一碗飯,夾了些菜,放到帝之翔麵前,小聲說:“你去一邊吃。”
帝之翔捧著小碗,乖乖地坐在一邊去吃。
薄念傾站起來,親手給她裝了一碗湯,微笑著說:“藍夫人親手給你熬的雞湯,放了一些安胎的藥材,你多喝一碗,好好補補。大家都不要拘束了,也沒有瀾公主和什麼傾郡王,大家今晚上好好喝幾杯。”
藍夫人這才走過來,和大家一起入座。
禦鳳瀾冷眼看,這些人都很畏懼薄念傾。
長達六年的山寨生活,薄念傾已經成了他們的衣食父母。
六年前的那場大難,讓他們害怕了,恐懼了,也不敢再麵對外麵的生活,隻能躲在這裏,偷得一時安全。
“還有這個,你最喜歡吃的四喜丸子。”薄念傾又給禦鳳瀾夾了一隻丸子,小聲說:“我給你做的,你嚐嚐。”
“你還會做菜呀。”禦鳳瀾咬了一口,莞爾一笑,“還不錯。”
她這表現,讓藏心他們都糊塗了,不知道她是為了應付,還是為了什麼,居然還能笑得這麼放鬆和好看。
薄念傾也為她這一個笑容怔了半晌。
“喜歡吃嗎?那明天再做。”他低低地說著,手伸過來,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捏了一下,“你喜歡吃什麼,想吃什麼,都告訴我。”
“還吃這個。”禦鳳瀾指那盤丸子。
“好。”薄念傾的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意。
禦鳳瀾端起了茶碗,起身說道:“各位,許久不見,看到大家都好,我很高興,今日以茶代酒,敬各位。待我孩兒滿月之時,再與大家大醉一場。”
眾人連忙起身,向她和薄念傾道賀。
“公主是有大福之人,今後一定福祿雙至。”
“願公主與傾郡王百年好合。”
聽著各種賀詞,禦鳳瀾隻是笑吟吟的,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心情。
薄念傾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直到她和眾人寒喧完了,才俯到她的耳邊,小聲說:“小瀾,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都會這樣嗎?”
“當著他們的麵就這樣吧,我們好,他們就好,我記著呢!”禦鳳瀾垂了垂眼皮子,輕聲說:“他們也難得有今日的安穩,我們裝一裝就行了。但是你我的事,沒完。”
薄念傾的臉色一僵,坐了回去,但眼睛裏卻有種放鬆的神情。
若禦鳳瀾巴結他,順應他,那才叫奇怪!
一定是想讓他放鬆警惕,好偷溜出去。
她方才幾句話說得狠,那是真正的她。
她願意鬧,那才有希望。
薄念傾端起了酒碗,一仰而盡。
辛辣的酒順著他的下巴往下淌,滴在他紫衫上,大片的暗紫色泅開,像開在月下的紫色鳶尾花。
他喝酒很厲害,這也是禦鳳瀾以前不知道的事。
院子裏支著大桌子,擺著滿滿一桌子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