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多一個踉蹌，臉色逐漸蒼白，大腦一陣陣暈眩，眼前發黑。
“不，不可能……，怎，怎麼會這樣？我不會死的，不會，不會……。”
在他的喃喃自語和驚恐中，“嘩啦”一聲響，身體一晃，人倒在了草叢裏，頭上的血水和雨滴混合在一起，在流淌，不斷地染紅著身下的草葉。
“沙沙沙……。”
後麵，人踩在草地上發出的聲音響起，一個挺拔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慘白電光照耀下，可以看見那張剛毅的臉，以及他手上一把自製的弓弩。
卡多艱難地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那個走近的人影，借著閃過的慘白電光看清了那人的臉。
他想抬槍射擊，將子彈送進那人的胸膛。
可惜，他現在根本無能為力，已經沒有能力拿起槍了。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很憋屈，也很可笑。
一直以來，他都渴望著和天狼一戰，他要戰勝天狼，成為這東南亞最能打的人，可現在他卻連自己怎麼中招的都不知道，就這麼稀裏糊塗地倒在這裏，即將死去。
此刻他才明白，他和天狼之間的差距根本不是他可以去挑戰的。
“呼哧，呼哧……。”
卡多艱難地喘著氣，有些渙散的目光望著走進的挺拔身影，嘴裏發出沙啞的聲音：“天，天狼……，終究還是死在你的手裏，我輸了……。”
“邪不勝正，你輸不也很正常嗎？”餘飛的聲音很平淡，麵無表情，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嗬嗬……。”卡多不屑地冷笑：“什麼邪不勝正，我從來不相信這些，這世間，往往一身正氣的人都活得很苦，而我們這種人卻能活得很瀟灑。”
“就算我現在死了，至少我瀟灑過。大把花錢，盡情享受，盡情玩女人。老子這一生，什麼都享受了，什麼樣的女人也都玩過了，死了也值。”
“可你呢，嗬嗬……，你們這種人，能有老子這麼瀟灑嗎？”
他竟然還朝餘飛露出鄙視和不屑的冷笑。
“你們除了那所謂的正義，那所謂的使命，還剩下什麼？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罷了。哦，當然，如果你們死了，還會有一個烈士的稱號，嗬嗬……。”
冷笑，不屑的冷笑繼續。
“真替你們這種人悲哀，有著一身本事，卻不能瀟灑地活著，偏偏還要委屈自己，折磨自己，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去拚命，死後也就一個‘烈士’的虛偽稱號，你覺得有意義嗎？”
聽著一個將死之人竟然還在給自己說大道理，餘飛覺得有些可笑。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選擇，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餘飛語氣很平淡：“我們這種人和你們這種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是不會懂的，就如我不懂你們的活法一樣。”
“這世間，女人，金錢，你享受了又如何，現在對你而言，毫無意義了。”餘飛懶得多說，緩緩轉身準備離去。
兩種不同活法的人，說多了都是廢話，毫無意義。
“好好享受最後一點活著的時間吧，幾分鍾後你會死去，你擁有的金錢，你玩的女人都將是一場空。很快，你將變成這叢林裏饑餓野獸的美餐，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這句，他移動腳步，朝黑暗中走去。
“等，等等……。”卡多呼吸急促起來：“呼，呼哧……，天狼，我不要被野獸吃了，你……，隻要你把我帶出去，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也許是回光返照，不知他哪來的力氣，他竟扶著旁邊一棵小樹慢慢站起來，滿懷期待的目光望向餘飛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