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所謂的那邊,隻是努了努嘴,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但是聽在周遭眾人的耳朵裏,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番味道。尤其是傅鴻煊,這段時間,自從他把娜提雅維達禁了足,傅府大院裏的氛圍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一些以前他從來沒想過會出問題的人,也隨著他對安寧中毒事件的調查進度慢慢浮出了水麵。而沒把這件事攤開到明麵上講,則是因為他的調查中,尚且欠缺了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還不能完全串聯在一起。
而安寧剛剛看似無意的舉動,一下子點通了傅鴻煊心底的那點困惑。
是了,如果這個在整件事中起到關鍵潤滑,甚至是重要實施者的人,一直潛伏在安素身邊,並在他心目中信任度達到了一定高度的人——比如托蘭,來一點點的下手給安寧下毒。哪怕不能做到天衣無縫,混淆視聽,模糊眾人視線的效果,卻是輕易就能達到的。所以,“托蘭,我要是沒記錯,你應該是從安素住到這個院子起,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吧?”
“是的。”托蘭將身體又微微向下彎了彎,盡量顯出一副謙卑的姿態來,“所以,托蘭一直以為,自己是安先生身邊最值得信任的管事,行事自然也是要緊著將主子的利益能放大到最大化考慮。”
托蘭這些話說得謙卑,而且姿態也擺的足夠低,一般人也許會被他這種誠懇的態度所打動,但是心底已經種下了懷疑種子的安寧和傅鴻煊卻不會。
“這些年,府上對於各個院子裏的管事,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忠於自己的主子,忠於傅家。”傅鴻煊一邊說話,一邊留意著托蘭的反應,在看到他臉上的神色為之一鬆後,微微勾起嘴角,下一句話就直接將托蘭從天堂打入了地獄,“所以,一個被主人指責越矩的管事,肯定不會是一個隻犯了一次錯誤的初犯者。”
“傅先生!”托蘭驚愕的抬起頭,還沒等他再為自己辯駁些什麼,就被吳可帶走了。
“傅先生——”免費看了一場沒頭沒腦的戲,諸昊焱就是腦子再聰明,一時半刻也無法將已知的信息碎片整理成一條通順的訊息,“抱歉,我沒想到……”
“這些都是傅某人的家事,還請不要見怪。”
“怎麼會,傅先生客氣了。”傅鴻煊都已經親自開了口,諸昊焱作為客人,自然是要順著他這個主人,“另外,不知道傅先生派人來叫昊焱,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麼?”
剛經曆了托蘭事件,傅鴻煊差點就把自己跑來這裏的真實目的忘在腦後了,但現在話到嘴邊,他又遲疑起來。剛剛的異象雖然出現的時間極為短暫,而且他也能夠肯定導致異象發生的地點就在這個院子裏,排除掉院子裏的半獸人和能力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安素,就隻剩下毫無能力的安寧和被外界傳說幾乎是廢材的諸昊焱了。傅鴻煊有些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感應錯了,才會急匆匆的跑過來。
“哦,沒什麼。”思量再三,傅鴻煊還是決定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裏,“我隻是剛好有空閑,又聽說你過來找安寧,就忍不住也跑過來小坐一會兒。”
“哦。”諸昊焱感覺有點迷糊,找不著北。他完全想不出,除了安寧,自己和傅家的人幾乎是完全不熟悉,而傅鴻煊作為一個長輩,聽說他一個小輩來看他的兒子,就急匆匆的跑過來,說上兩句不找邊際的話,是什麼意思!!!果然,他今天就是應該那都不去,躺在床上睡一整天大覺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如果傅先生沒什麼事,我還有些私事要去處理,就不留在這裏打擾了。”
得到傅鴻煊的首肯,諸昊焱隻同安寧說了句再見,就火燒了屁股一樣,急匆匆的從傅家逃了出去。
“所以說,你今天耽誤了半天的時間,其實一點有用的訊息都沒得到?”柯克一邊嫌棄的瞪著諸昊焱,一邊抓了一把薯片,哢嚓哢嚓嚼的起勁。
“嗯。”他怎麼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諸昊焱抬頭看了看將要落山的太陽,“天要黑了,等一下你要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麼?”
“別轉移話題。”柯克拍拍手裏的薯片渣,端起杯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白開水,“人你沒叫來,他看了你拍的照片也沒說發酵的時間是不是已經夠了,跟白跑一趟有什麼區別?這種無關緊要的八卦,能當飯吃麼!”
“你以為我想麼!”真是哪壺不開其哪壺!“還有,我覺得,你是不是該注意點形象?”這拖遝的吃相,出去說他是做大夫估計十個得有九個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