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霖按捺住焦躁,強行將人摁回去。他難道不心急?兩人還是大前天見麵,此刻他想跟文弘多說說話。
他想在各種意義上,多陪陪文弘。他自己忙於政事,害的文弘隻能練字打發時間,他心裏如何能不愧疚?
“冬天快到了,宮裏燒炭也是個大數。”文弘掰著手指嘟嘟囔囔,“你說我要是賣炭,宮裏的炭能不能從我這裏買?”
他們兩人用的炭,從國庫撥錢買,最後再進了他倆的錢袋裏,這叫花錢既是掙錢,多爽!
“駱家商隊要往北去,我讓他們給捎幾車木頭回來燒成炭。”文弘心裏有些打算,並不是隨便想想,“為了修建民居,郭董大可是將金陵城附近城鎮,能動的樹全砍了。今年冬天的炭啊,賣的一定貴。”
君霖也嚐到幾分甜頭,他正是缺銀子的時候,如果能再多攢些,從私庫裏再出點血,明年開春或許能集整人馬,掃平附近幾個小國。
“我稱帝後,宮裏的采買一向由戶部兼辦,不過宮裏有許多不宜經戶部之手采買的,便由采買司的首領太監負責。”
戶部管著國庫,由戶部采買正好能走國庫的帳。文弘皺眉思索,他在戶部有幾個能說上話的官員。
“你說的對,宮裏的炭是個大開銷,這筆生意無論交給誰,都能賺個盆滿缽豐。”君霖沉吟道,“這事待我回去找人來問問。你願意去做,便放開手大膽地做,我不會讓你虧了本錢。”
文弘知道君霖沒有立即給他肯定的答複,肯定又往大了想了。
總是他提個小主意,君霖就能扯上萬裏江山。
兩人一夜歡宵自不必說。第二日一早,四更剛過,還沒聽見雞鳴聲,君霖就已經掌燈更衣,洗漱梳頭。
文弘忍著腰間的酸痛,爬起來給君霖係了玉帶,半睜著眼困道:“臣如此辛苦,還服侍您更衣,簡直勞苦功高,必須獎勵自己不上早朝,您走好,客官您下次再來!”
君霖聞言斥道:“沒睡醒就繼續睡,說話語無倫次成何體統。”
文弘立刻打起小呼嚕,君霖氣完之後又忍不住抿嘴。在文弘的側臉上親了一口,才匆匆往宮裏趕。
睡到近正午,文弘才懶洋洋睜開一隻眼。他自己穿了衣裳,郭申什聽到動靜,讓人將飯菜擺上。
“王爺,駱大人在花廳等了您快兩個時辰了。”
文弘一驚:“我把這事忘了。你快去叫他來同我用膳,我也好給他賠罪。”得罪人的活他可是一件都不想做。
駱新餘倒是沒有不耐煩,因和文弘交好的事,傳到了父兄耳中,這幾日,他居然收到想和他斷絕父子關係的父親的信。信中讓他多多照看文弘,不能讓新皇折辱了去。
他真是恨不得拉著文弘去把他父兄請回來!
兩人見麵,一口飯沒吃,先討論起炭的事。駱家商鋪夏天賣冰,冬天賣炭,多少年一直都這麼過來,但今年駱新餘卻想改賣其他。
“誰不知今年的炭貴,如今有點家底的,都已經開始燒炭了。即便燒不出上好的銀炭,能把下人用的炭燒出來,就能省下不少錢。我看城裏城外這些莊子裏的樹,能用作炭的,全給砍了。”
“還有偷樹的,那可是不分什麼樹,但凡長的比人高,就被人砍了,就連皇家圍場的樹也有人偷砍。多少人打著這個主意呢,賣炭這個差事,今年可不好弄。”
文弘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成了這般。看來,還是得有個多年經商的人做夥伴,否則不了解清楚,一有想法就去做,還不得虧死!
還是君霖眼光好,給他找了個好靠山。
他仔細琢磨半響,駱新餘在他思索的功夫,吃了個半飽。
“燒炭容易,燒好炭卻難。沒有好木頭,哪來的好炭。咱們就專賣好炭。哪個官家太太小姐,難道還能用煙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