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弘聽見君霖的聲音,先是手本能的一抖,隨後又琢磨,我怕他做什麼,他給我臉色看,我也要氣氣他。
於是便輕輕吹了吹勺子裏的粥,語調奇怪:“他就是跟我親近,我也跟他親近。”
君霖的臉色當場便冷了下來。吹墨急忙退出去,不敢再多待。
“喲!”文弘斜眼瞥君霖,故意陰陽怪氣,“你不是要我養他麼?我養了,你怎麼反倒不高興了?”
君霖冷笑:“我還不是看你想養!”
文弘將勺子扔進碗裏,用盡吃奶的力氣,對著君霖的屁股使勁一擰。君霖是真沒想到文弘會使這麼大的勁兒,他們平時玩鬧慣了,文弘從不下這麼狠的手。饒是君霖不怕疼,也控製不住悶哼了聲。
“有話說話,別跟我冷臉。”文弘氣得聲調不自主拔高:“你要是給我擺皇帝的架子,用心眼對付我,那就把我推出去斬了,你還省事!”
“嗚哇!”君霖還沒大怒,小不點先亮起嗓子哭了。大概是吃了兩口飯,小嗓子終於發出了比較有力的聲音,讓文弘大為驚喜。
“哦,不哭不哭。”文弘抱著小不點滿屋子慢走,小不點在他的輕哄下,慢慢重新進入夢鄉。一大一小都無視了,還站在原地體會被擰屁股的羞憤的君霖。
禦醫很快過來,因君霖不肯躲出去,文弘隻好抱著小不點去了隔間。知百草來的時候,小不點的臉色已經好轉許多,吹溪見了,又是驚訝又是愧疚,還以為自己小題大做,驚擾了主子。
知百草給開了退熱的方子,但因小不點身體實在虛弱,隻能開溫吞的方子,要人多照顧,慢慢往下退熱。
禦醫一走,吹溪就要抱小不點去敷涼手帕退熱,君霖眼睛瞬間發亮,不巧,剛好讓還對君霖憋著一肚子氣的文弘看見這一幕。
“我來照顧。”文弘不由分說搶了小不點進了內殿,將吹溪等人關在門外。
君霖怒不可遏:“我還在此!”
難道不應該以他為重?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不要生文弘的氣,文弘想如何便如何。他都克製自己來滿足文弘今晚對他的熱情需求了,不想文弘居然要留另外一個人在這裏!
文弘裝作漫不經心,話裏卻掩飾不住賭氣的意味:“你不是要我今晚好好歇著,你還來做甚!”
“你抱個孩子就能歇息了?我不許他上你的床!”君霖對床的執念很深!
文弘對上君霖憤怒的雙眼,麵無表情把小不點放在了君霖常睡的這一邊,他跨過小不點,跑到床裏麵躺下。
君霖:“……”
眼看兩人氣氛僵住,文弘見好就收。這次也是給君霖一個教訓。
為何試探他,為何對他冷臉?君霖難道不知,他說謊正是因為太在乎兩人的感情!
“桌上有個手帕,你去過一遍涼水,我們來給他退熱。”
君霖眼裏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堅定下來,轉身按文弘說的去做。
不管兩人之間有多大的矛盾,有多少分歧,隻要還想和對方一起走下去,就必須要學會包容。文弘知道見好就收,君霖也知道。
正是因為兩人都對彼此退讓和包容,他們這段走在懸崖邊上的關係,一直穩穩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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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兩人幾乎沒睡,半夜還讓小不點吃了藥。第二天一早,小不點的燒終於退了。
吹墨早早過來服侍君霖和文弘上早朝,她想把小不點抱開,手碰到小不點的被子,哭笑不得。等她把被子掀開,看到褥子上一大片水\/跡,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文弘坐起身,探頭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昨晚就有一個尿布,後來就不能用了。其他的我都嫌不幹淨,索性就什麼都不墊,讓他隨意,大不了今天把被子褥子全換了就是。”
當王爺就是要這麼任性!
君霖讓人給他整理衣領,瞟說謊的文弘一眼,決定不拆穿文弘,在宮人跟前給文弘留些麵子。
什麼嫌不幹淨,昨晚文弘困的睜不開眼睛,懶得去找尿布,竟然隨意拽了君霖的衣裳就往小不點身上蓋。
那可是龍袍!
君霖為了換手帕,沒敢合眼。他把龍袍救下來了,但又不知道該找什麼替代。後來找了個幹淨的汗巾,推文弘,文弘死活不願意動,君霖又不會,隻會把汗巾蒙在小不點身上。
後來汗巾連帶被子全遭了殃,文弘說直接靠被子的棉花吸吧,不許君霖再掀開小不點的被子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