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弘叫郭申什過來，並沒有什麼大事。反倒是郭申什的反應特別大，好像文弘逼他造反一般。大概也是文弘前麵的話說的太嚇人了，把這位年輕的郭家家主給嚇到了。
“聖上不許我去打獵，那天要禁我的足……”
文弘話還沒說完，郭申什就急急擺手：“下官可不敢帶您過去，那裏流矢亂飛，您半點功夫都沒有，太危險了。”
君霖也是這般說的。但文弘辯駁說：“跟你去的文官，有些連馬都不會騎，憑什麼他們就能去，我就不能去？”
“他們死了就死了，你不能有事。”君霖這般回答。
從君霖這裏討不到好，文弘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郭申什身上。郭申什現在在張敬田手下做事，因新朝官職尚亂，一切保衛皇城和皇宮以及皇帝安全的人馬，都歸張敬田負責。
不過郭申什具體的差事，張敬田其實管不到。張敬田是禁軍，主要差事是保護聖上安全。郭申什則是保護皇城的禦林軍。君霖沒讓人細分禁軍和禦林軍，名義上都讓張敬田統領，實則君霖已經在慢慢分散張敬田手中的權力了。
文弘求到郭申什頭上，是因為郭申什負責保衛皇城。君霖要出城打獵，郭申什肯定要留下來護衛皇城，到時候放他出去，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
“王爺，先不提下官幫不幫您，下官隻問您一句，您出得了外宮門？”郭申什苦著臉道，“下官怎麼記得，您好像得罪過外宮門的侍衛！”
“沒有的事，談不上得罪！”文弘撓頭，他可以從暗門進去他的宅子，然後再出去，小小一個皇宮如何困得住他！
“我既然把你叫過來，自然有讓你聽話的法子。”文弘故意拉下臉，刻薄道，“非得逼我做壞人是麼？好，我就再做一次。小呂子前天打碎了我一隻心愛的翡翠筆，聖上說讓我隨意處置！”
郭申什還未回答，小呂子跳著進來，無奈道：“王爺，您就別騙人了。您說，您非跟上去做什麼，您又不是愛湊熱鬧的人。”
文弘沉默。
小呂子給郭申什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退下。
出了正殿，郭申什狠狠鬆了口氣。小呂子看他嚇得那樣噗嗤一笑，將手收到袖子裏，抬手就要給他擦汗。郭申什突然往後退了一步，小呂子伸出的手僵住了。
“也是，瞧奴才這記性，您現在好歹也是大世家的家主，多少人都得聽您的話，是不好拿宮人的袖子擦。”小呂子仍是笑著，低頭解下一個香囊，從裏麵掏出個白白淨淨的帕子，塞到郭申什手上。
“不值錢的玩意，不過倒也幹淨，您用完就扔了吧。”說完，轉身進了殿裏，將門關上了。
郭申什看著自己手上的帕子，遲疑著沒有追上去。
呂壽是怎麼死的，他還記憶猶新。小呂子孤身在宮裏，又沒有多少根基，要是再落個勾結世家的罪名，張敬田捏死小呂子，簡直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他不能害了小呂子。
小呂子進了殿裏，就聽見有嬰兒啼哭聲。吹溪抱著小不點在隔間來回地走，怎麼也哄不好這小祖宗。
“這是怎麼了？”
“不知呢，許是前日晚上受了驚嚇，丟了魂似的，睡著睡著便哭。”
“我來抱，王爺正不高興呢，再聽見小公子哭，更不高興了。”小呂子剛抱住小不點，文弘就推門進來了。
“文乙醒了？”
吹溪忙道：“醒了。餓了，正哭著要吃的呢！”
文弘放下心，點了點兒子的小鼻子，寵溺道：“就知道吃。不過也好，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學走路。等你大了，我就讓人教你功夫，讓你能……”能保護君霖。
他抱著兒子回了內殿，讓吹溪去準備吃的。小呂子是奉命過來送東西的，略待一待便走了。
過了會君霖來了，看文弘眉頭緊鎖，忍不住歎氣。
“這兩天你怎麼了？”君霖琢磨著，最近這幾天他除去了不少反賊，文弘是不是心疼了？為了那些人，讓文弘不高興，不值。倒是可以晚些殺！
文弘瞟一眼，沒說話。小不點在文弘懷裏拚命掙紮，小腦袋伸啊伸，小肉爪子擠啊擠，想要伸出手讓君霖抱。君霖這次沒猶豫，將小不點抱了過來，大拇指擦去小不點臉上的淚痕。
“那天嚇到這孩子了。”文弘目光轉移到小不點身上，埋怨不已。那些人來找他便找，想死便死，為什麼要嚇到他寶貝兒子。本來他兒子就夠傻了，這麼一嚇，整天哭鬧，看起來更傻。
那是前天夜半的事，文弘抱著小不點在東明殿的寢宮歇息。中間起來方便了一次，剛躺回去，就聽見有人跳進來，然後就是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音。
自從他當上禮部左侍郎後，這種事已經經曆了三次。估計還有很多次是他不知道的，被君霖悄悄處理了。能跑到他東明殿來的，算是厲害的人物了。尤其這個，居然跑到他跟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