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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幾分鍾的車,徐可發覺車內異常的安靜,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青年這麼久一句話都沒有說。等紅綠燈的時候,徐可側過頭望著他,發現青年已經靠著坐墊睡著了。高傲的額頭上落下來幾縷發絲,看起來比醒著的時候脆弱一些,嘴唇微微抿著,帶著一絲天真的弧度。似乎近期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已,顧初陽瘦得下巴都變尖了,眼下還有一團烏青。

直到後麵響起汽車的鳴笛聲,徐可才慌慌張張地移開視線,啟動車子。

她並不是不明白青年的心思。顧初陽的確說到做到,沒有和以前一樣采用極端的方式逼她,可說到底不過是換湯不換藥,顧初陽的目的並沒有變,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手段。

溫情攻勢的確讓人難以招架,可是徐可從來都不願回頭去看曾經走過的路,曾經愛過的人。即使回頭又有什麼用?看到的不過是她雙腳留下的鮮血而已。

顧初陽猛地從夢中清醒,一轉頭就看到了徐可平靜的側臉,車子早就停住不動了,天已經黑了,窗外暗沉沉的一片,辨不出時間。他們好像是在市中心的公園,這個公園自從徐可記事就存在,門口的燈年久失修,閃速著昏黃的燈光。景致完全談不上優美,可顧初陽願意用所有的東西來打賭,這個春天不會有更令人沉醉的一刻。

看看手表,顧初陽才發現自己睡了兩個多小時。難道在這兩個小時裏,徐可就把車停在這裏,一直陪著他嗎?心髒立刻不受控製地,急速地跳動起來。

“醒了?”

“嗯,怎麼不叫醒我?”顧初陽凝視著看著徐可,似乎在期待著什麼答案。

徐可卻答非所問:“不知道要把你送到哪裏去。”

顧初陽有些失望,“等會兒我助理會來接我,你隨便送我去一個能坐著喝咖啡的地方就可以。”

徐可啟動車子,“你要回g市?”

“嗯。”

“每周這麼來回跑,有意義嗎?”

“我覺得挺有意義的啊。”顧初陽坦然道,“每周周末,算得上是我一周最有意義的兩天。”

徐可靜了一下,“下周你別來了。”

顧初陽眯起眼睛,懶洋洋道:“我要去哪裏都是我的自由。”

“行,你要來就要吧。反正我不在。”

“哎?”顧初陽一下子提起了精神,“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哪裏都是我的自由。”

“……”

為了參加李佳佳和程舟的婚宴,徐可把年假都用完了,又準備了一大堆禮物。李佳佳老家比較遠,如果坐飛機,還要轉火車,再轉汽車,徐可幹脆直接訂了一張火車的臥鋪,雖然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車,但能夠直達也少了很多麻煩。

出發當天,徐可早早地就出了門。這是她兩年來第一次獨自出遠門,霍蓮和徐恒有表現出了或多或少的擔心。徐可覺得好笑,她一個快三十歲的成年人,遇到什麼問題不會自己解決嗎?

事實證明,有些問題的確是她無法解決的。在火車站候車室看到顧初陽時,她的表情就像是看見了鬼。

顧初陽穿著運動休閑風的t恤和牛仔褲,頭上戴著棒球帽,身後背著黑色的旅行包,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獨自出行的大學生。

麵對徐可疑惑的目光,不等她問,顧初陽便很自覺地回答:“阿姨告訴我你要去參加朋友的婚禮,還告訴了我你要去的地方。”青年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車票,“走吧!”

徐可渾渾噩噩,恍恍惚惚地就跟著青年上了車。對於母親“出賣”自己女兒的事情,她再氣憤,也是無能為力。

一上火車,顧初陽就不悅地皺起了眉,車廂裏的味道的確不好聞。徐可不以為意,找到了自己的床位。顧初陽盯著自己的車票看了半天,“那我的位置呢?”

徐可掃了一眼他手中的車票,“上麵寫得很清楚,你不在這節車廂。”

“怎麼會這樣。”顧初陽懊悔了片刻,又打起了精神,對坐在他們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道,“美女,能不能和我換一個位置?我想和我女朋……和我姐姐一起。”

女孩被顧初陽帥氣的笑容閃得一愣一愣的,“好……”

鳴笛聲響起,火車緩緩啟動。顧初陽看著窗外不斷後移的景物,“我還是第一次坐這種火車。”

徐可從包裏拿出手機隨意滑了兩下,“你知道我是去參加誰的婚禮嗎?”

“不知道。”顧初陽回答得很幹脆,似乎他一點也不在意這個問題。

徐可不禁扶額,“不知道你還跟著來?”

“我跟著你就好,反正你不會丟下我的。”

也不知道青年是哪來的自信。不過,因為未知旅行和興奮的顧初陽讓徐可莫名地有些懷念。

顧初陽撐著下巴坐在徐可對麵,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徐可的身材屬於嬌小型,她的皮膚很白皙,在某些部位甚至能看到皮膚下的血管。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柔弱無比的人,心卻可以比誰都硬,可以那麼狠心地,肆意地揉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