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洗清太子謀反的嫌疑,還有那龍袍的由來,關鍵還是在雲氏身上。李銳將誣陷的舉動做的這樣明顯,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隻是此時此刻李家勢大,又籠絡了不少勢力,很多牆頭草聞風而倒。據我猜測,他現在能夠容許大長公主和我拖延時間,無非是在等趕往京城的大軍罷了。不過,隻要陛下能夠醒來,他們的野心就沒那麼容易實現。”
“蘇蘇,現在宮中步步危機,一會兒我會派人送你們女眷回府,你呢,則是最好暗中讓白衣衛帶著你們去原來的淳於府邸住著,以防萬一。我會留下你們的替身擋著,隻有你們安全了,我才會沒有後顧之憂地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你明白嗎?”
深深地看著她,淳於瑾琛的眼中有著無法忽略的擔憂,白流蘇心中一軟,慎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好好地待在那裏等你的。有薛大哥在,陛下的毒一定會有解藥的!對了,還有這個,你拿著!”
她每個月隻能用指尖血取三次靈泉水,今兒受傷,流血的時候白玉葫蘆自動溢出靈泉水救了她,卻也消耗了最後一次的機會。幸好她之前存了不少,現在統統交給瑾琛,相信一定會有用處的。
不管是為了南庚帝的毒,還是為了以防李家暗中的殺招,此時此刻他的確是很需要靈泉水,因此也沒有客氣。李家的人不會讓他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段日子的,因為隻要有他在,他們就動不了太子和秦家白家!之後的刺殺肯定少不了,他能做的,就是盡量讓蘇蘇和孩子避開這一場紛爭,沒有後顧之患地進行這一場大戰!
“你要小心,千萬不要逞強,秦家和白家不是你的責任,力不能及的時候,你就不要管得太多!什麼權勢地位,我一點兒也不在乎,隻要你好好的,別人的死活我都不管!隻除了阿景,就當我自私好了,要真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就帶著阿景逃走好了!”
白流蘇哽咽著開口,盡量讓自己露出笑來,她不想哭的,可是這個時候,卻偏偏有了一種別離的蕭瑟,忍都忍不住。
“傻丫頭,我會的,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孩子,還沒有人能讓我舍棄生命為代價。所以,隻要你們好好的,我就一定會留著這條命回來和你們在一起。”淳於瑾琛溫柔地看著她,眼神之中的深情是如此濃烈而醉人,第一次,他是如此毫無保留地在她麵前,宣泄出了自己的心意。
“我愛你!”
白流蘇猛的抬起頭,有些傻乎乎的看著他,心中無比的震撼和歡喜,那種甜蜜的幸福感,卻在此時此刻夾雜著一絲心酸,複雜的難以理清。她的心被漲的滿滿的,仿佛有什麼東西就要馬上溢出來一般,如此洶湧澎湃。
“我愛你,我也愛你,瑾琛,我——唔!”
淳於瑾琛一手環住她小小的身子,一手抬起她的下顎,便對著那粉白的櫻唇深深吻了下去。堵住了她的言語,唇舌肆意的糾纏著,從微開的玉齒間進入,強悍的攻占其中的每一方寸空間。吮、吸著她的小舌,換來她激烈的回應,唇舌津液糾纏著,仿佛這一刻,已經是天荒地老,矢誌不渝。
良久,他才鬆開了她,輕輕地啄了啄她的眉心,語氣低沉而沙啞:“我走了,你帶著孩子們先回去,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準擅自離開,知道嗎?”
叮囑了一番,他走到白雪白霜麵前,低下頭溫柔地親了親兩個熟睡的小家夥嫩嫩的麵頰,心中一片柔軟。
“好好照顧夫人和小主子們!”
“屬下明白,姑爺你放心!”
白流蘇沒有攔他,她吸了吸鼻子,擦幹淨了臉上的淚水,穿好鞋子從床上下來,臉上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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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麵被下藥昏迷的諸位朝廷官員和女眷大多數都被放出去了,表麵上京城看著沒有任何異常,實際上卻是人人自危。秦家,白家和韓家的女眷雖然也回到了各自的府邸之中,然而卻因為無法擺脫嫌疑,被李家的人安排了禁衛軍隨時在門外監視著,美其名曰避免消息泄露,實際上卻是隨時隨地能夠將他們抓去作為人質。
相比之下,白家的情形更加的詭異,因為這次參與了謀逆的是白家長房和三房,五房卻因為舉報有功,大義滅親,得到了李家的支持和看重。世人都知道,若是五皇子贏得了這場勝利,白家的爵位也要換人了。好在長房人丁稀少,老太君和韓氏兩個婦道人家,五房的人還不至於做出太出格的事情。隻是三房卻被壓製得厲害,即使白承越主動示弱投靠,也被五房的人貶得一文不值。
三房掌管的許多生意都被五房的人接手了,而白昃君在朝廷上更是受到重重打壓,竟然被逐出了翰林院。白家的管家權也被李氏接手,韓氏這個長房嫡媳婦名存實亡。
而五皇子和李家更是在朝廷上大刀闊斧的排除異己,收攏大臣,若不是有大長公主和淳於瑾琛的壓製,說不定連傳位被五皇子的詔書都被他們整出來了。而淳於瑾琛當初的猜測也沒有錯,雲家的確已經投靠了五皇子和李家,那龍袍的事情,他更加確定就是雲氏折騰出來的。
雲氏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她的確是向著娘家,寧願自己受盡折磨而死,也不願意吐露一字半句。為了不被李家和雲家的人把她弄走,淳於瑾琛不得不將她抓回了秦府,關在了暗牢之中。
這件事情,他沒有瞞著秦家的人,因此,當司馬雪雁知道,太子和太子妃被陷害,秦妃和秦逸生,還有自己的兒子們都被關進了大牢裏麵,太子妃的嫁妝箱籠裏麵發生龍袍,竟然就是這個她一貫看重的媳婦做的,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你別攔著我,這個賤人,本宮一定要問問她,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竟然做出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情!”
司馬雪雁瞪了淳於瑾琛一眼,到底不敢太過分,如今整個秦家,就靠著他來支撐了,她的兒子女兒,現在還在天牢裏麵關著受苦,這筆賬她不找雲氏算算,簡直是對不起自己!
淳於瑾琛挑了挑眉,也沒阻止她的行動,經過幾天的審訊,雲氏都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他現在也沒有再從她的身上找到所謂證據的想法了,因為就算是有了證據,李家也隻會說是秦家人故意把雲氏退出來而已,更何況,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現在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哪裏還有閑心去管別的事情。
秦府的暗牢司馬雪雁是清楚的,一般來說,世家裏麵都會有這麼一個地方,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人和事情。她熟門熟路地帶著晚娘走了進去,臉上更是帶著洶湧的殺氣。暗牢是建在地底下的,不見陽光,隻有幾盞燭火和用刑的火盆,跳躍著耀眼的光芒。
劉威從來不是一個心軟的人,而被他折磨審訊了幾天的雲氏,此時此刻也是讓人慘不忍睹。她的十指被削掉了幾根,渾身上下鮮血淋漓,臉上甚至還有烙刑的刺字!這些讓人痛苦不已卻又對性命無礙的刑罰折磨,她竟然能夠咬牙撐了過來,這又是怎樣的毅力?
晚娘有些發冷,然而雲氏如此淒慘的模樣,卻絲毫沒有讓司馬雪雁產生同情,她宮變的時候也是吃盡了苦頭,連牙齒都被磕掉了幾顆,渾身上下更是青青紫紫,慘不忍睹。這一切,都是雲氏這個賤人害的!
“啪!”
狠狠地一耳光扇了過去,仿佛還不解氣,司馬雪雁隨手拿起一把烙鐵就往雲氏的臉上捅去!嘶嘶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伴隨著雲氏淒厲的慘叫和燒焦的味道,說不出來的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