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卓遠為霍梓喬拍攝一個人的婚紗照。她選了一款長拖尾的婚紗,禮服上層層的釘珠刺繡華美至極,是工作室造價最昂貴的一件,他不得不佩服女人在性價比方麵精準的判斷力。
霍梓喬當著卓遠的麵從容更衣,他一邊刪除監控錄像的記錄一邊飽覽春色無邊。看到她僅著黑色的蕾絲內*褲站在麵前,他差一點衝動地將她推倒在那堆婚紗上,盡管他們才剛剛結束一次魚水之歡。
她半轉身,招手讓他過去幫忙係背後的綁帶。卓遠掙紮了幾秒鍾,認命地走上前。
他的手滑過她的後背,從腋下探到胸前,握住她的豐盈。既然她如此盛情相邀,他也毫不客氣享受該有的福利。霍梓喬回頭,嗔怪地瞟了卓遠一眼,索性轉過來擁住他熱吻。
他摟著一個半裸的女子,她穿著美麗的婚紗,恍惚竟有一種洞房花燭的錯覺。卓遠猛得打了個寒戰,推開了霍梓喬。
“我們,先搞定正事吧。”他迅速恢複到工作狀態,低下頭心無雜念得幫她整理衣裙。
霍梓喬輕輕歎息一聲,低聲說道:“我搶了別人的老公,是不是很無恥?”
卓遠的手指停了一下,接著若無其事繼續替她收緊腰身。霍梓喬被勒得表情痛苦,皺皺眉頭忍了下來。他的聲音從背後傳到前麵,有幾分不真實。“為什麼是我?”他沒明說,她亦明白他想問什麼。
“因為你的長相符合我的審美。”她的答案簡單、誠實,毫無不必要的粉飾,“還有就是,今天是他的結婚紀念日。”
“他在上海?”霍梓喬的普通話帶有北方城市獨特的韻味,卓遠不清楚她究竟是為了逃離不*倫之戀才來到這個城市抑或追隨某個人而至。
她搖頭,否定卓遠的猜測。“我離開了他,但是走到哪裏都忘不了。”
卓遠不再說話,默默地綁完長長的緞帶。霍梓喬也不再做聲,凝望著鏡子裏穿婚紗的女人,看著她的腰越來越纖細,看著她的胸部越來越高聳……這條裙子把她的身材襯托得曼妙無比。他回到她麵前,將白色的頭紗覆上她的發。
鏡子裏,她美得就像一個永不會醒來的夢。
這輩子,有沒有機會看到最愛的人為我披上婚紗?卓遠捫心自問。腦海裏本是一片空白,慢慢浮現一張表情倔倔的臉,令他不得安生。
“所謂一生最愛,往往是失去以後才懂得。”他不記得在何處聽誰說過,如今想來冥冥中早已印證了他的命運。
洛可可在卓遠心裏打了一個死結,沒有人能解開,包括他自己。
“我愛著一個女人,她又堅強又獨立,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像是根本不需要男人一樣。”這是卓遠第一次承認對洛可可的感情。有些人即便同床共枕一輩子也未必互相了解,他和霍梓喬隻能算一夜*情的陌生人,卻不可思議地認定她能理解自己。“可是我在重新遇見她的那一天,就鬼迷心竅想成為能被她依賴、信任的那個人。”是的,愛情發生就是發生了,和生活無關,和理智無關,和結果更沒有關係。
“andthen?”霍梓喬在他停下來的時候追問道。
他笑了笑,視線轉向放在一旁的相機。卓遠刪除了蔣彩妍的倩影,取而代之占據“不可刪除”地位的照片是他在火車上為洛可可拍攝的那一張。他帶她去了遠方,最後仍然回到現實。“我是不婚主義者,而她不是。”他和她,注定分道揚鑣。
霍梓喬掀開了頭紗,走到化妝台拿起鮮紅色的唇膏。她塗得很認真,宛若今天就要出嫁。他透過鏡子看到她的妝容,烈焰紅唇和雪白的臉色成對比,美得驚心動魄。
她轉身看著他,伸出手,邀請的姿勢。“卓遠,請你做我今晚的新郎。”
霍梓喬一個人的婚紗照有了男主角。他們在鏡頭前幸福地微笑,和經兩人之手拍攝過得所有準新人們一模一樣的標準笑容。
笑容背後,各自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