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盯著自己的手看,方才他真的觸到了很柔軟的唇!
這種小鹿亂撞的感覺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他忘記了連日來的陰謀,也忘記了對這丫鬟的算計。
隻覺得自己越發迷茫,甚至有片刻怔忪。
仿佛走投無路之際,柳暗花明起來。
這種光明是偏離了自己原軌跡的光明,宋灼驀然大夢初醒,隻覺得或許換條路走走也許也能通暢。
可是路啊,走著走著偏離了初衷,再回頭就難了。
段琴回來時,宋灼隻是找話題。
“今日你的大字還未練。”
宋灼的話脫口而出,話已出口,不禁懊惱。
他打定主意算計,卻又忍不住想靠近。
前後矛盾,左右為難,實在不像宋灼。
段琴歎氣:“讀書萬卷雖有用,玩物喪誌真開心。”
還能怎麼樣!老老實實練字唄。
宋灼:“玩物喪誌雖開心,卻為紈絝之特權。”
段琴:“風流倜儻的宋大人啊,說什麼都對。”
宋灼:“有錢難買智慧,無藥可治貧窮。”
真是有完沒完!
段琴嗬嗬笑:“長身玉立的宋大人啊,說什麼都對。”
宋灼今日的話格外多。
“雖貴在天子腳下,京城不太平的地方依舊不太平。看我作甚?耳朵聽著,手不要停。”
想偷懶也不成了。
“以後無事不要隨意出門。若是遇到邵府的人,能避開就盡量避開。”
“為何?”段琴不解:“就因上回我聽了邵旭的詩?”
宋灼眉頭緊鎖:“也不盡然,邵旭這人雖睚眥必報,卻從不為難女子。隻是邵府龍潭虎穴,一個疏忽,我難以保你。”
“左相日理萬機,也要同我這小小的婢女計較?”段琴十分驚訝:“他愛子心切過了頭吧?”
“說的通俗點,我與邵府不太對頭。”
段琴趁機停了筆:“大人啊,你的仇家不會遍布滿京城吧?”
“無根不立。我雖不與人交惡,但難免利益相悖。”
“左相反煉丹之術,而季國師雖不是由我直接引薦給皇上,卻在之前同我交好。即使我想撇開幹係,但在左相眼裏早就被視為國師一派。”
“奴婢豈不是日日都要踩在刀刃上過活?”
宋灼點頭:“你既然知道其中利害關係,就老實些。”
段琴深深歎了一口氣:“不然,大人收了我吧,早死晚死都是死,反正在邵府看來我已然是大人的人了,虛擔其名戰戰兢兢,不如分分鍾坐實!你爽我爽大家爽,大人覺得如何?”
這樣他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吸收靈力了。
“不如何。”
段琴自說自話:“賤妾也沒關係,暖床也沒關係,通房更沒關係,我不挑的。”
宋灼皮笑肉不笑:“可是我很挑。”
宋灼生辰這日,段琴早早起來,洗漱完畢,去花園采集露水。
人家好歹過一回生辰,總不好老是喝井水吧,就縱著一回吧,就當養內丹了。
身後有人躡手躡腳用帕子捂住段琴口鼻。
這情形怎麼這麼似曾相識?
“弄醒。”
一盆冷水澆在段琴臉上,段琴打了一個惡狠狠的寒顫。
果然又是邵旭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