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旻實在是暴殄天物。”邵旭聲音猶如抹了蜜,目光灼灼:“不若你跟了我?我保你下半生吃香的喝辣的,一月八兩銀錢如何?”
段琴聽到此,笑得人仰馬翻:“他竟是用同一個法子挖牆腳。”
“後聽綠翹言,這一對比,我越想越氣。”
文竹一拍桌子:“我雖沒綠翹好看,但也勝在清秀清白,他居然許諾綠翹一套宅子一月十兩銀錢!與我而言卻隻八兩。少了二兩不說,連宅子也無。”
“我雖未見過綠翹,但我卻覺得文竹你最好了。”
“我哪裏是吃綠翹的醋?”
女子的心思慣常如此,不喜歡是一回事,但是被男子明碼標價了,比別的女子少很多,心裏自是不服氣的。
文竹有些不好意思:“再說那種人,還是少惹為妙。小西,你可得當心了,邵公子睚眥必報,恐他日他會為難與你。”
邵旭自是不會再為難自己。
段琴嘴上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宋灼一路上心事重重,也不言語。
段琴心裏也藏著事。
為今之計,他得先守著自己的內丹再作打算,免得遇到像蛇妖那樣的小妖搶內丹可就不妙了。
可偏偏,佘山可能有大事發生,段琴就覺得心裏惴惴不安。
蒼術那麼厲害,應該不至於搞兩下就死了吧?
師父莫怪,徒弟不是詛咒你,而是盲目相信你。
若真的有什麼,師父必定會通知自己。
必是自己胡思亂想了。
馬車行走的很不穩,似是路途崎嶇,可京城道路四平八穩,段琴心生不妙。
掀開簾子一眼,四周林木茂盛,罕有人煙,哪裏是回宋府的路?
“小六,停下!”
段琴嗬斥,名叫小六的馬夫頭也不回的繼續趕車,像是沒聽到段琴的話。
“該來的終究來了。”宋灼睜開眼睛:“這幫人是衝我來的。”
“這不廢話麼?難道是衝我來的不成!”段琴氣急敗壞:“你也好歹是個仇人滿大街的狀元郎,不要出門的時候身邊隻幾個暗衛和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丫鬟!”
耳邊箭聲穿透馬車直朝宋灼射來,段琴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箭扔了回去,射中一黑麵人。
段琴目光冷冽:“我總會有法子讓你忘記這段,索性我罵個痛快,你個殺千刀的宋奸人、宋狗賊、宋王八蛋、送命的家夥,小爺我不愛吃桂花糕!去你娘的桂花糕!”
越罵怎麼越不對勁?
宋灼隻覺得眼前這人有些浸透心骨的熟悉,好想順順她頭上翹起來的小呆毛,就像順一隻小狐狸一樣。
狐狸?
為什麼像狐狸?
還是那種小小的雪白的肉團子一般的狐狸?
被封存的記憶紛遝而至。
有一個很傻很傻的...狐狸,他脾氣不好但是重承諾。
宋灼背叛了他。
後來,狐狸為了內丹守在自己身邊,就像是一輩子都會守下去一樣。
上天叫他遇到了這隻狐狸,不管是好的遇見還是壞的遇見,遇見這件事是發生過的是存在的。
遺忘不等於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也得問問他,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