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琴:“當日,林連泓失蹤歸來,軍營軍心不穩,而一力保下林連泓的人是邵旭。”
宋灼:“我平日有所耳聞,邵旭與林連泓一貫不對頭。”
林連泓功高蓋主,早就引起有心人的嫉恨。他們巴不得林連泓永遠的消失,因而那時流言肆起,說是林將軍早已叛變。
甚至還有人傳,起先輸掉的那一場戰事,弄不好也是林連泓的手筆。
三人成虎。
白的也被塗成了黑色。
後林連泓雖歸來,得力部下自是一心向著,可想把林連泓從那位置上拉下的人絕不再少數。
偏偏,平日素來不服教的邵旭卻難得的站了林連泓的隊。
邵旭雖為左相之子,但初來軍營時左相入獄,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他沒少看別人的白眼,他的軍功都用一血一肉鑄成的。
他在戰事上真的有天賦,仿佛,就是為了戰場而生的。
“我起初隻以為邵旭是在賞識林連泓,那一晚,我趁他睡著,入了他的夢。”
邵旭的夢光怪陸離,一會兒是坐在台階處獨自喝酒,一會兒又是戰場殺敵,殺的那叫一個血肉模糊。
再後來,段琴就看到邵旭對身邊人說:“林連泓還有用處,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日就要回京城,到時,給他備一份大禮。”
段琴打了個響指,萬物靜止,邵旭的夢停了。
段琴輕聲引導邵旭:“給誰備一份大禮?什麼大禮?”
又是一個響指,邵旭輕輕的晃了晃腦袋,剛才好像有誰在說話?
“林連泓還有用處得留著,你回去告訴三王爺,我不日就要回京城,到時,給他備一份大禮。”邵旭嗤笑:“他恐怕都不知道林連泓的用處這麼大。有他,如虎添翼,還怕什麼李承懷?”
段琴又打了一個響指:“林連泓的用處為何很大?”
邵旭總覺得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嗡嗡作響,吵得他不能思考,倏而問身邊人:“你有沒有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
身邊人答:“沒。”
他的警覺性太高,連在夢中都對人有著深深的防備,他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你速去京城,一刻也別耽擱。”
“是。”
邵旭還是疑惑,看了看四周,試圖判斷有沒有人藏在暗處。
倏而,場景轉換。
夢裏的邵旭也有一絲茫然,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四周是高高的青翠的山,鳥聲清脆,陽光金燦燦的照在身上,而他就站在被山包圍住的平地。
段琴看得清楚,這是青丘。
邵旭難道此前去過青丘?
這不可能,一般的凡人去不了青丘,就算去了,也活不下去。
除非,青丘有他的熟人?
“你要我說幾遍?我追著那小妖翻了幾座山,小妖不見了,迎麵就是他站在那兒,我能不拿石頭砸他嗎?再說他既然來求親,為何不從青丘正門入,這偏門幾百年都未開過,這一開,他大刺刺的站在外麵,一副‘快來砸我啊,我不還手’的模樣,我這一看,這太挑釁了,必須砸啊,一時沒忍住...”
那人一襲紅衣,衣袂飄飄,卻看不清臉,嘴裏喋喋不休,卻是對邵旭說話:“九日,你發什麼呆!”
邵旭隻覺得這個聲音十分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隻是一種一閃而逝的直覺,脫口喊出:“厲無畏。”
他不知自己為何吐出這三個字,可就是覺得這個人就叫這個名字。
“叫叫叫,叫小爺魂啊!”厲無畏蹲下身拿手戳了戳被自己砸暈的人:“我覺得...他可能什麼都記不得了,畢竟我那一下砸下去,一般神仙都承受不住的。”
邵旭也看不清倒在地上的人的麵孔:“他是誰?”
厲無畏隻覺得蛋疼,似乎很煩惱今天的九日吃錯藥了,怎麼十萬個為什麼起來:“還能有誰?其華仙君啊!”
其華仙君?!
段琴乍一聽,眼睛就忽然濕潤了,那四個字穿透她的心靈,引得她的心痛苦、掙紮,繼而墜入穀底,她輕聲喃喃道:“其華。”
厲無畏像是聽到了段琴的話,忽然看過來,即使他的五官隻是一團迷霧,但段琴感覺得到,他再看自己,用一種很犀利很犀利的目光:“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