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大人讓我親手交給你的。”盒子一打開,是段琴的內丹。
段琴不可置信,心口劇烈的刺痛著:“他...他...他自己剖的?”
項林搖頭:“是釋公子做的。”
原本,宋灼在書房內看書,忽然他喚項林進去,讓他看著門,不管是誰都不要放進來。
項林有些莫名其妙卻不多問,隻死死守著門。
他聽見書房內傳來痛苦的低吼聲,遂微微開了個門縫,卻發現,宋灼的眼睛處是兩個血窟窿,正汩汩的往外冒血,他嚇得愣住了,忙去請大夫。
他走不過片刻功夫,宋釋推開書房門進來了,蹲下身,語氣有些慌張:“哥,你怎麼了?”
宋灼忍著痛:“你出去,讓項林進來!”
宋釋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宋灼的腹部也映出血來,他扯開宋灼的衣服,發現他的腹部可見骨,不過倏而,宋灼的身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傷口。
一切都太詭異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去請大夫。”
“不!”宋灼拉住他,指尖發白:“不用請,我沒事,你出去。”
他不能好,他好了,狐狸就不好了。
這時,宋釋從宋灼的腹部看到了一陣一陣的光,他的眼裏露出貪婪。
李承謹說過,內丹就在宋灼體內。
而他,已經受夠了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生活了,仿佛被放在油鍋裏煎炸,永不停止的折磨。
他甚至不敢見人,不敢出門,他總覺得大家都盯著他看,那種眼光能殺死他,即使他已經打扮的足夠像女人了。
宋釋的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交錯的劃痕,他時常自虐,可又真的不甘心死去。
他得活著,好好的活著,然後找李承懷討回公道。
宋釋的聲音變得幽深,一臉狠厲:“哥,你反正也是要死了,內丹就給我吧。”
他的手狠狠的鑽入宋灼腹部,拚命的攪動著終於握住了一顆圓滾滾的珠子,他喜上眉梢。
宋灼還吊著一口氣,悶哼一聲,抓住他的手:“什麼都可以給你,就這個不行!”
“可我隻要這個!”說罷,甩開宋灼的手,就要將內丹吃下去。
忽然,他定住身子無法動彈,項林一刀捅了他。
宋灼交代他,一旦宋釋進了書房,無論什麼原因,殺。
宋釋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卻也覺得,這樣也好,終於解脫了。
宋灼不會再救宋釋,他的弟弟早在李員外府上就死了。
宋灼用拇指輕輕的摩挲發著微弱光芒的內丹:“真暖。”
他輕輕的笑了:“項林,她很快就來了,這個親手交給她,她肯定很開心。”
項林神色哀慟道:“好。”
宋灼的臉上很安詳,他輕輕的在心底喚了聲:“段琴,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一句話?”
以前羞於啟齒,以為你懂,而現在發現,我說的實在太少。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人生中最美好的瞬間,就是窮途末路時,遇到了一隻狐狸。
我愛慘了這隻狐狸,真的好想和她生小狐狸。
一隻,兩隻,三隻,一群...
項林傳達宋灼的意思:“大人讓你拿了內丹就回青丘去,不要見他了。”
宋灼不願段琴見他這幅殘軀。
段琴的眼底是望不穿的傷痛,仿佛有一把鈍刀時時刻刻磨著她的心:“這個,他說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