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這不重要!”邵旭輕笑:“死去的不會再回來,活著的,隻能繼續往前走。天塌下來,也沒人替自己頂著。”
“既然心中意難平,那就努力成為蛇族的支柱。”厲無畏將酒壇放好:“別讓我瞧不起你。”
“你憑什麼自說自話!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很感動嗎?”邵旭的火氣在厲無畏來的刹那,就小了很多,仿佛佘山遭此大禍自己鬱鬱寡歡就等著他來安慰一樣。
“隨你!”厲無畏抬步就走,忽然回頭,一陣手帶起的風襲來,邵旭以為厲無畏又要揍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厲無畏卻放緩速度,手輕輕的放在邵旭頭上,胡亂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幾天沒洗了?油的都可以炒菜了!”
...
厲子疏死了,死在自己的房間裏,胸膛空了,內丹被掏走了。而現場尋到了一小塊蛇皮。
厲江浪痛失愛子,領了幾百隻狐子狐孫朝蛇族殺去,半路被厲恕攔下了。厲江浪去意已決:“今日起,我已脫離青丘,我的一舉一動皆與青丘無關。所以,大哥放心,我不會牽連到青丘。”
厲恕未動:“將心比心,若遭遇不測的是無畏或是端陽,我想我也會和你一樣手刃仇人。可是,事實上這件事處處充滿著貓膩。蛇族支派被滅門,現場尋到我們青丘雪山上的一縷結發,可蛇族並沒有對我們喊打喊殺...”
“蛇族沒有喊打喊殺,那是因為她們元氣大傷,無法明麵上對付我們青丘,所以她們殺了子疏...不對,還有阿溫和言俞。”
“或許有這種可能,可是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還有第三方的存在。那個人在激化青丘和佘山的矛盾,好坐收漁翁之利。”厲恕見厲江浪神色鬆動,趁機再道:“蛇姬這人我們也一貫打過交道,不是那種殺了人還會在現場留下蛛絲馬跡的蛇。”
厲江浪頹廢的放下了劍:“若子疏不見了,我還可以騙騙自己,或許他和阿溫、言俞一樣隻是被綁走了。可是,他的屍體那麼冰冷突兀的擺在我眼前,他還這麼年輕,為什麼要承擔這種命運?這些天我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我沒將他帶到這個世上來,或許他就不會受這種苦。我哪裏會不知這也許隻是一個圈套,可我靜不下來,一靜下來,子疏的屍體搖晃著就充斥著我的整個神經,我快瘋了,你知道嗎?這比殺了我還可怕的瘋。”
“我們活得夠久了,這些事也不應該由他們小輩承擔。”厲恕道:“今日我厲恕以內丹起誓,不給子疏他們一個交代,我願辭去狐王之職。”
厲江浪轉身,返回青丘,頓住回頭看了厲恕一眼:“你以內丹起誓,不是光為了給子疏他們一個交代,而是好好保護厲無畏。”
厲無畏是最後一個了。
厲江浪等人離開許久,厲恕仍站在原地,那一刻,站成了一身蒼涼。
這世上最大的折磨不是一眼就讓你看到所有悲慘的結局,而是一點點、一縷縷讓你慢慢經曆從悲慘到更悲慘的過程,而且在經曆的過程中,你也清晰的知道,這個過程的最後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