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今日的目的都不是單純的將他身體裏的彼岸花拿出來,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厲無畏當時就很詫異,雖厲乘風是被厲恕一尾巴掃出去的,但是厲恕用的靈力不算太多。
厲乘風也是青丘裏數一數二的高手,哪能這麼甩一下就會死掉?
厲乘風摔倒在地時厲無畏仍看到他掙紮,卻不料厲江浪過去扶他,厲乘風就立馬斷了氣。
他早該想到的,厲江浪分明是想將他一家置於死地,好趁機當上狐王。
厲端陽看著厲無畏像是被按了暫停鍵,整個人一動不動,臉色越來越蒼白,很虛弱很孤獨,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厲無畏!”厲端陽輕喚一聲。
忽然,那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狠厲:“你為什麼不護著她?”
“你憑什麼怪我!你又在哪裏呢?”厲端陽被掐的話也說的十分艱難,臉上同時帶著恨意。
厲無畏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一拳揍在厲端陽臉側:“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什麼!你是怎麼從男人變成女人的?!在戰場上,你又是如何故意朝蛇姬射箭的!”每說一句,皆是一拳。
厲端陽艱難的接住一拳,反手甩開厲無畏的手,一拳揍在厲無畏的腹部:“我是故意的怎樣!有本事你殺了我!你不殺我,接下來我故意要做的事還多了去了!”
厲無畏一腳踢翻了厲端陽,他們皆沒有用法術,一拳一腳紮紮實實的揍在身上。
“你可知爹娘為你操了多少心!若不因為你,你當娘為何每日精心準備飯菜?若不因為你,你當青丘為何與九重天鬧翻?若不因為你當日故意朝蛇姬射箭,娘又為何護你受傷?”
厲端陽從小身子骨不好,靈力低下,因而無法吸納天地精華,羽娘為了做飯照顧端陽,辭去了青丘族內的職務,厲恕、厲無畏到點就回家吃飯,一年到頭從不間斷,成為定律。即使他們早已不用吃任何食物。
好長一段時間,厲無畏被同輩的狐狸笑,笑他是媽寶男。
厲無畏也不在意,嘴裏叼著狗尾巴草:“媽寶男怎麼了?老娘寶貝著,小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厲端陽無法像厲無畏那般灑脫。
或者說,若他健康如一般少年,那麼他勢必比厲無畏更加灑脫。
隻有身體康健的狐狸才有資格灑脫!
過多的被人照顧情緒,心性敏感的她才會劍走偏鋒,才會急需想成長起來,遠離那些保護,真正的強大起來。
如今,愈走愈偏,沒有回頭路,她也不需要回頭路,她隻想隨心所欲,誰也不敢欺辱她。
“你們問過我需要被護嗎?”厲端陽聲色俱厲:“我厭惡像個螻蟻一般被憐憫!而這種螻蟻的感覺就是你們以愛的名義給的!”
小時候厲無畏同邵旭在他屋外打鬧,她不是不心動,可是她飛起來沒他們遠,笑起來沒他們痛快,她會掃了他們的興,她寧願將自己困在一室之內假裝什麼都不在意。
從那時起,她的心就被困住了,猶如困獸。
所有的人都在照顧他的情緒,羽娘將一家人召集起來吃飯,還營造出其樂融融的景象。好幾次厲恕因為時間緊而遲到過幾次重要的族裏的會議。
門主們雖然不說,但端陽看得出來。她每次遇上他們時會禮貌的招呼,而他們亦像是長輩們關懷:“是端陽啊?身子可好些了?沒事多出來曬曬太陽,別老悶在屋子裏,早日學會吸納天地精華,你爹娘也就少操點心。”
每個字都像針一樣紮著厲端陽,仿佛再告訴她:你出生,就是一種恥辱,你不該活在這世上給大家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