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眨了眨眼,問道:“你晉升金丹後期了,何時的事?”
她第一次得到他成功晉升金丹期的消息,是去年從胡火兒口得知的;竹林中養傷時,發現他已經到了金丹中期,今日再見,他竟然已經突破至金丹後期了!
她的修為暴漲,是因為有長天神力相助的緣故,哪料得到權十方也是妖孽,升級這麼快!可見這天下有的是天才,有的是福緣深厚之人,老天垂顧的不止她一個。
他靦腆一笑:“師父傳了我新的修煉之法,這個階段,確實會快些。隻是這次大典結束返回朝雲宗之後,我又要閉關了。”他說得隱晦,寧小閑卻聽出,他的修為猛增與閉關練法有關,想必白擎動用了什麼了不起的神通,能幫助這個弟子快速提升。
權十方的心境一直很平穩,難怪白擎敢這麼幹;她偏在這時出現,分散了權十方的注意力,難怪白擎想收拾了她呢。
他們這幾句話都是傳音交談的,別人聽不到二人的對話,隻見他們排排站、望潭水,一派心有靈犀的模樣。朝雲宗的妹紙們就不樂意了,有一女出聲道:“權師兄,美景已觀賞完啦,我們去下一處景致吧?喬師叔說了,今日要遊玩三四個地方呢。”
她這話才說完,寧小閑就暗自搖頭。這幾位嬌嬌,雖然出身朝雲宗,人也美,卻不諳處世之道,眼下權十方根本無意離開,她卻拿師叔之命來壓權十方,明擺著是要令他對她反感了。看來,能進朝雲宗的弟子。根骨雖好,情商和智商卻都未必高明。
果然那女子話音剛落,權十方就皺了皺眉,輕歎一口氣,向寧小閑低聲道:“寧姑娘,我先陪他們四處走走。”這話卻沒有用傳音之術說出來,見寧小閑微笑點頭。這才轉身向眾人走去。
他先向辜玉銘等人告了辭。隨後向眾師弟師妹喚了聲:“上舟吧。”他腰板僵直,顯然心中不悅,但還是眾人上了玉舟。才輕輕躍了上去,黑眸掃過寧小閑,向她微一點頭。
玉舟懸空而起,很快飛走了。
寧小閑卻知道他又給自己惹事了。因為幾位朝雲宗女弟子臨行前的眼神。可絕對談不上友好。被她們這樣一鬧,她玩樂的興致大減。辜玉銘等人也有去意,因此眾散修馭起飛毯,也離開了這處天然的幽深美景。
她手中還有事,就沒打算再和辜玉銘等人一道去遊賞其他景致。再說辜玉銘發現權十方很著緊她之後。望著她的眼神就多了三分笑意,她雖不懼,但總覺得有些尷尬。
她喚出七仔
。乘了上去,即將遠離之前。突然聽到辜玉銘大喊了一聲:“寧姑娘,我送你三十名家生子奴才當禮物,回頭將地址傳訊給我就成!”
這話卻是直接喊出來的,震得整個山穀滿是回音。她嚇了一跳,又知有些事越抹越黑,隻好翻了個白眼不吱聲。
回到鶴鳴峰後山上的小樓,塗盡告訴她,方才有個小妖怪到訪,說是奉汨羅之命送上錦盒一隻。
這隻狐妖真是個諜報頭子,她才入住了一天半,他就弄清了她的住處。她打開小錦盒,裏麵果然是一份定契,上麵的字體在飄逸俊秀之外還透著謹慎綿密。都說字如其人,可見汨羅此人並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麼浪蕩。
定契裏的言語很簡單,大意是汨羅願賭服輸,將駢州青鸞城中的一處錢莊交給她。這錢莊有大掌櫃一名,掌櫃二名,其下各色夥計四十五名。除了發貸放貸這個老本行之外,錢莊經營涉及鹽、糧、茶、布、典當、木材等行業,同多家商隊保持合作來往,生意十分興隆。
此次交割,連錢莊帶人一並交割。汨羅也實事求是地標注出,此處錢莊的規模是“中等”,未涉及以靈石結賬的大宗買賣事務。他也算貼心,駢州離廣成宮不遠,她在觀禮大典結束後再趕去視察自己的產業,可謂毫不費力。
她知道,有些大型錢莊擁有強大的仙、妖後台,本身具有發行銀票的權力,也可以舉辦大型發賣會,收取靈石,可謂財源滾滾而來。汨羅不過跟她打個賭而已,遞個中等錢莊給她,已是很厚道的了。
無妨,她的本事再大些,這錢莊也能發展得更蓬勃。寧小閑微微一笑,將契約文書收起,回神魔獄去了。
第五層的小園中。
她將白花蛇舌草取了出來。這仙草已經有大半天不曾進食了,脾氣正暴躁得很,九隻蛇形的葉子衝她嘶嘶直吼,看樣子怒氣衝衝。
她撇了撇嘴,將這人人供養如祖宗的仙草隨手一拋,扔到了息壤上。
白花蛇舌草落到果凍般的泥土上,渾身一個哆嗦,蛇葉叫喚得更大聲了,聲音中有驚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