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修士偶爾殺個人才能拿一、兩件法器出來賣,除非像仙匪這樣的集團作案。而她看起來年紀輕輕的,想不到手底下狠辣得很啊,嘖嘖,這是有潛力的客戶。
正說話間,納金樓的夥計抱上來一個錦盒,裏麵放著的,正是寧小閑心心念念的分光鏡。
她強忍住激動,心中快樂道:“鏡子鏡子,你以後就是我的了。”吳六指看她激動得滿麵泛光,讚道:“小姑娘真是有情有義。我輩修仙,世俗之情多半就淡漠下去了,對世俗家族不再上心。”
寧小閑一怔,才想起剛才自己的借口是“妹妹得了離魂之症”,於是堆起笑謝過吳掌櫃,這才要將鏡子收起來。
這時,納金樓門口光芒一閃,又進來一男一女。寧小閑等人麵對著吳掌櫃,沒注意他們,但那女子眼力顯然很好,瞥見寧小閑正要取走盒中的分光鏡,突然輕喝了一聲:“慢著!”
她幾個大步走了過來,對著寧小閑道:“你花了多少錢買的,我加倍就是。這鏡子,我要了。”
寧小閑哪裏理會她,手一伸便要去取鏡子。那女子柳眉頓時豎起,手中金光一閃,直擊寧小閑,口中叱道:“放手
!”
這種虧她怎麼會吃?寧小閑抬起左手,獠牙自掌中浮起,“叮“地一聲輕擊便將金光打開,她右手毫不停頓,已將鏡子攏在袖中。
寶貝入了手,她才能安心抬眼看去。
那道金光被她格開之外才露出真容,原來是一柄簌簌泛光的軟劍,本來大概是被主人別在小蠻腰上當腰帶的。這女子,寧小閑一個時辰前才剛剛在會館見過呢,正是和陳師兄卿卿我我的那名紅衣女子。她再一定睛,陳師兄果然緊緊跟在紅衣女郎身後。
鏡子被她收走了,紅衣女怒道:“拿出來!”
寧小閑冷冷瞥了她一眼,轉向吳六指:“聽說納金樓內不容放肆,可這又是怎麼回事?”這紅衣女在納金樓裏動用武器攻擊她,吳六指居然沒將她拿下,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了。
果然吳六指道:“這是我們春爺的獨生女兒,春大小姐。”然後對紅衣女又是苦笑又是歎氣,“春大小姐,你就別鬧了。這麵鏡子貨銀兩訖,已經歸人家所有了。”
紅衣女春大小姐拂然:“我出聲時,這東西還放在盒子裏,還沒到她手中,不算作兩訖,怎不能拿出來重新議價?不管她出什麼價格,我雙倍就是。”
寧小閑冷冷道:“很抱歉,我買走這麵鏡子有急用,無法出讓。東西既已入我手,斷沒有再拿出來的道理。”
春大小姐眯眼瞪著她,突然冷冷道:“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這是納金樓,不是讓你能夠隨便撒野的地方。”望向吳六指,“吳掌櫃,將她拿下!”
吳六指嚇了一跳:“這位姑娘是客人,她又未觸犯納金樓的規矩,不能隨意擒拿。”
春大小姐道:“怎會沒有?”轉了轉眼珠子,“這東西原本就已經歸納金樓所有,她無權再贖回去!”
寧小閑不理她,問吳六指:“她是你們哪個頂頭上司家的千金?”
吳六指訕訕道:“是……這棟納金樓主人春如海先生的愛女。”
“怪不得。”她恍然大悟,“怪不得跋扈若此,連納金樓的規矩都可以不放在眼裏。”
春大小姐柳眉倒豎,還未回嘴,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小姑娘好犀利的口舌,這頂大帽子扣得太重了。”隨後一名男子從二樓緩步走了下來。他這一現身,春大小姐就怒瞪了吳掌櫃一眼。
他一襲青衫,麵容清雋,可以看出春大小姐眉眼間和他有幾分相似。寧小閑心想,罵了小的,引出來老的了,口中卻奇道:“閣下是?”
“敝人春如海,忝為這一處納金樓的樓主,小女不懂事,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他轉向春大小姐道,“靜兒,莫怪你吳叔找我來,你也鬧得太不像話。”
原來是吳六指暗暗傳訊通知春如海過來。想來他這女兒也沒少讓吳六海焦頭爛額了。
寧小閑淡淡道:“那麼,這麵鏡子的確是歸我所有吧?”
春如海點頭道:“我雖是樓主,也要遵守這一規矩。姑娘你和吳掌櫃既已談好價格,買斷離手,這東西就歸你所有了。”春大小姐在他身後撅起了嘴,不敢吱聲,隻拿杏眼怒瞪著寧小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