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地獺撲通一下跪到長天麵前,大聲道:“神君大人,那一刻身體都好像不是我的,我腦海裏像是住進了個人,操縱著我將車子丟進了江裏!”
這可是他手下的兵,赤必虎大怒道:“胡說八道,堂堂隱流兵員敢拿這笑話來搪塞?上刑細審!”
長天搖了搖頭,上前一步,將拇指壓在巨地獺太陽穴上。搜魂之術對於受術者來說不啻於酷刑,巨地獺痛得直想滿地打滾,可對他下手的是神君大人,他哪裏膽敢移動分毫?還得乖乖把腦袋送過去。
過不多時,長天就收了手,淡淡道:“他未說謊,方才是被人控製了。”而後深吸一口氣道,“廣成這回三管齊下,竟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話音剛落,淩砂江北岸的修仙者,無論敵我哪一方都察覺到身上一涼,似是浸入了冰水當中,不過這感覺一閃而逝,當知是有大能放出神念,在眾人身上探視了一遍。
隨後,赤必虎見長天搖了搖頭,知道作亂之人已經逃了,不由得心驚。廣成宮打的好算盤,借著伏擊南岸隱流餘兵的機會,在北岸製造出慌亂的局麵來,卻將真正的矛頭對準了寧小閑!
照現在看來,即將到來的這場大戰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這場戰役的合作,最先是她和汨羅推動的,連朝雲宗的掌門也是她說服的,此外,她既是撼天神君的心上人,又深得奉天府府主汨羅好感。並且和朝雲宗也有些交情,若能將她控在手裏,這三方裏頭。總有一方會有些投鼠忌器罷?
可是知道她底細的人又有幾個呢?最重要的是,寧小閑前幾日才同神君追上隱流大軍,知道她身負重傷不得不臥床休養的人,又有多少呢?
也就是當日軍帳中的眾將和附族、友軍的首領罷了。此事,細思極恐。
值得一提的是,自長天重新執掌隱流之後,由於大軍時常南征北戰。如這次遠征,一走就是好幾個月,所以他已經解除了巴蛇之力對於妖眾的控製。這樣的手段原本就是全力收縮時的非常辦法。他既已重新掌權,自然就廢棄不用。因此如今隱流上下再也不被局限在巴蛇森林當中,人心也變得自由起來。
長天卻想得比他更多。能控製他人身體的神通多了去,能如這般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幾乎不留痕跡的,當世大概有兩人可以做到塗盡,以及陰九幽。
如他未料錯,陰九幽的分身不知何時已經潛在軍中,方才偷偷占據了巨地獺的肉身,而後覷準了機會動手。以他的本事,自然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鮮少失敗的了。
她被這家夥盯上了。
正在此時,赤必虎派下水的妖兵紛紛鳧上水麵。帶來的消息卻讓他幾乎眼前一黑:“我們方才下水,發現底下有十五、六頭巨鯨的身影,向著不同方向全力遊走
。它們速度太快,我們又不知要跟哪一頭……”
赤必虎想要破口大罵,心底卻知道這不是部屬的錯。
對方想必早早安排妥當了,既能擄走寧大人,必然就將後路也一起盤算明白。偏偏就算是神君大人,神念也不可能掃遍整片淩砂江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