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好狗血啊。這女子已經事夫,心裏卻還藏著這般非份之想?不過寧小閑眼中寒光隻一閃,就消失無蹤。以她現在的修為、以隱流的勢力之龐大,就算靈澤宮也要敬畏三分。何況目前最緊迫的任務,並不是解決和這個女人之間的牽扯。

就算餘英男傍上了虯閏這棵大樹又如何?她和寧小閑的身份,還是雲泥之別。

這話卻戳中了餘英男的痛處。她被寧小閑斬下右臂在先,門派被屠在後,二者時間相差不遠,因此失了門派庇護之後。她的傷勢也恢複得格外緩慢,右臂足足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才重新長好,導致她的修為提升被延誤許久。

寧小閑說完這話就轉身,不打算理她了,不過此時門童高聲通報,令她下意識地抬眼,往正門方向看了過去:

“鏡海王,皇甫銘到”

不等這一聲唱畢,她就轉身朝著偏門走了出去,隻有塗盡望見她麵上一閃即逝的笑容。他若有所思地回頭,見到餘英男重新巧笑嫣然,迎向了靈澤宮的少宮主。

皇甫銘剛剛踏入這處大廳的時候,目光在場上一轉,恰好望見寧小閑的身影消失在偏門當中。

……

遠離高閣樓台,就遠離了絲竹之亂耳。

身後的燈火通明和聲色犬馬,已是望也望不見,聞也聞不著了。

寧小閑緩緩走入一片紫楹花海當中。漱月台所據的這座小島四季常春,外頭飄起小雪,島上卻隻著薄衫即可,也隻有在此處,平常隻生長在暖熱地區的紫楹花才會怒放。

因為島嶼麵積有限,這裏的紫楹花種得異常濃密,隻隔上幾步就見不著人了,且以枝葉虯曲婉轉取勝,頗有幾分寒梅盆景的多姿。

幾剪花枝垂到湖麵上,撩起陣陣漣漪。寧小閑輕輕一躍,就站到了湖邊的大石上。

漱月台中正熱鬧,這裏當然就靜謐無人音,隻在花海當中掛有幾盞紅彤彤的燈籠給往來的賓客指路。

她輕吸了一口氣,似要將沉悶的思緒都趕出心間。

明月當空,風兒吹皺一潭湖水。

天上有月,腳下有湖,身畔有花,眼前的美景,本不是凡人能見,她呆怔出神,而後在和風吹拂中慢慢闔上眼簾,似乎沉沉睡去

……

有風。湖水有規律地輕拍沙岸。

過去了不知道多少時間,寧小閑緩緩睜開眼,望向麵前原本平靜的湖水。

那裏,有一圈巨大的漣漪正在向外擴散,然而悄無聲響,在夜色掩映下幾乎不為人察覺。

可是今夜曉風輕拂,吹不皺一湖春水,若無他處傳來的震動,又怎會有這漣漪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