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甫銘聽她這樣說,倒不覺得如何荒唐,隻反複打量著她,最後道:“這是撼天神君閉關前所述?”
她眼都不眨:“是。←,”
皇甫銘一時沉寂下去,半晌無語。寧小閑不知道他肚子裏打著什麼鬼主意,又或者是和蠻祖商議。
等了半晌,他都沒有吭聲,寧小閑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若是開口相求,就是將主動權交到了對方手裏,因此聳了聳肩道:“你若不願說,那就罷了,橫豎離我渡劫還有些時間,我也不是非它不可。”說罷,手在石上一撐,站了起來。
她臉色和話語中都顯出了不愉,細眉兒微蹙,麵上就淺淺覆上一層薄怒,皇甫銘實不願忤逆她意,再說先前自己對她說過“甚麼都值得”,言猶在耳,自己卻吞吞吐吐起來,也難怪她生氣。他腦中思緒還未轉完,手掌已領先意識一步,自發地去捉她嫩生生的手臂。
寧小閑將手臂往回一抽,沉下臉道:“你作什麼!”這一下動作幅度大了,水晶杯中剩了一半的酒水就輕輕蕩漾。
美酒如血,纖手如玉,袖口下露出來的一小截藕臂,比天上的月兒還要皎潔瑩白。
皇甫銘心裏微蕩,指尖更是發癢,口中卻笑道:“姐姐勿急,我可沒說過,不將它的下落告與你知。”
寧小閑這才麵色稍霽,轉頭看他:“你願意告訴我?”
皇甫銘笑吟吟道:“那就要看姐姐有多想要這隻葫蘆了。”
來了,終於進入了主題。寧小閑暗地裏深吸一口氣,做好了談判的準備:“那還要取決於你的情報。如果搜索這壺子的過程太艱難……”
皇甫銘單膝屈起,將手臂拄在上麵,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好教姐姐放心,不難。”
“你怎知……”話至一半,寧小閑即深深凝視著他,“乾坤壺在你手裏?”
皇甫銘笑而不答。
寧小閑自他小時候就見多了他狡黠的模樣,他現在雖然長大了,但這賣關子的表情她卻熟悉得很。心中不由得一陣狂喜。要知道乾坤壺畢竟在世上消失太久,就算完全損毀、湮滅也不奇怪。再退一步來說,即使它仍然安好,如今不知去處。她就算有了線索要找到它,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皇甫銘這表情卻意味著,這東西有高達六成的機率就在他手裏,剩下四成說明要取得它的難度也不太大。
她還以為要尋到乾坤壺的下落是千難萬難,沒想到今日能夠一步到位。真真是意外之喜。
不過歡喜過後,煩惱接踵而至。這真是最好的消息,這也是最壞的消息,落在誰手裏,都好過皇甫銘啊。要從他手裏取到這件寶物,不曉得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皇甫銘麵色不變,高超的耳力卻敏銳地捕捉到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兩下,旋又恢複正常,想來是她竭力壓製下去
。他對這姐姐知之甚深,隻一件用來修煉神魂的乾坤壺。就能讓她激動得一時忘形麼?
他怎麼覺得,其中還有蹊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