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宮殿邊上,居然有老鼠?寧小閑眉頭微皺:這看殿的仆役也太偷懶了吧?

過了一小會兒,外頭又隱約傳來啾啾的輕鳴,這一回更近了,像是就從書房外頭傳進來的。

這叫聲,怎麼聽著有些耳熟,並且不大像老鼠的吱鳴,反而有些悲切的意味在裏麵?

弱萍耳力遠不如寧小閑,並未聽到這樣的異響,當下她隻看到女主人突然站起,一個閃身就站到窗外去了。

書房外種著一大片含笑花,在得願山莊陣法的作用下得保寒冬時節依舊香飄五裏。寧小閑甚愛這種花的香氣,香醇濃久卻不濁膩,久聞之有提神之效,遂命人移植到她的書房外。

含笑花植株不過幾尺高,又種得甚密,平時也難有人走進來。寧小閑身具乙木之力,隻抬手輕拂,眼前的花樹就自動從中分開,讓出一條過路便其通行。

她緩緩走了幾步,就看到一棵最壯實的花樹底下,有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蜷作一團。

這毛茸茸的一球,看起來分外眼熟啊,不就是

“毛球?”

聽到寧小閑的輕喚,這團白球當中揚起一個蓬鬆的小腦袋,眼睛還圓溜溜地,沒有成年同類那般狹長,短短的耳朵尖上掛著兩片草葉,可不就是毛球?

見著女主人,毛球眼睛都亮了,一下邁開四條小短腿向她蹣跚奔來,結果撲通一下被草根絆倒了。

它晃晃腦袋,骨碌一下爬起來,繼續朝著原目標前進。

眼看就要撲到寧小閑裙腳了,弱萍正好走出來見著這一幕。趕緊上前要抱起它:女主人素來好潔,這小東西渾身髒兮兮地,又是泥又是草,怎能讓它撲近?

哪知毛球又被絆了一下,身體向前傾倒,稍好就躲開了她的手,滾在了寧小閑跟前。接著。它兩隻前爪一趴。牢牢摁住了寧小閑的裙擺。

這一下,自然也將泥灰抹在了女主人的裙上。

弱萍驚道:“小東西,你作死麼!”上前一步想將它抱走。誰知毛球見她腳步一動,當即作勢就要往寧小閑腳下鑽,唬得弱萍再不敢動了。

“好了。”寧小閑終於出聲,揪住毛球頸子後的軟皮將它提了起來。“你跑到這裏來作甚?”

毛球被她拎住,四肢很自然地蜷在腹下。像是被母獸叼起一般,隻拿茶色的眼睛望著她,目中充滿了親切歡喜之意。

寧小閑眨了一下眼,毛球也跟著眨了一下眼。

一人一獸對望了幾息。寧小閑忍不住要伸手撫額:她是勞累過度麼,居然對著一頭狐狸幼崽喃喃自語?這小東西連聽懂人話都辦不到呢,她指望它開口給出個答案麼?

再說。她根本也不在乎一隻小狐狸昨兒一整天跑去哪裏了

寧小閑隨手往它身上放了個清潔術,掃去了它身上的泥灰。待要交給弱萍,毛球突然哀哀叫喚起來,身體也掙紮不休,顯然是不甘願易主。

這叫聲,就和她在書房裏聽到的相類,充滿了難言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