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昨天是瞎了眼嗎,居然沒看出來閑丫頭的變化。
林青洋畢竟是個男人,看來看去隻覺得不對勁兒,可是錢少芬再仔細凝望她走路的模樣,臉色卻一點一點變了。
正好這時寧小閑從口袋裏取出手絹,把裏麵包著的碎皮紙倒在桌麵上:“舅媽,你還記得我什麼時候買來這幅拚圖的?”
“拚圖?”錢少芬看了半晌,終於恍然,“哦,想起來了。大概是你五歲還是六歲那一年,在你舅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買來的。那小店進了很多劣質的拚圖玩具,專門坑小朋友。”
劣質的……好吧,這皮紙的顏色看起來的確有點怪。“那家店還在嗎?”
“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家店不知道換了多少東家,現在是個雜貨店,專賣零食給小孩子。”錢少芬啐了一口,“你買回那個拚圖以後,還回去跟老板吵了一架,你自個兒忘啦?”
五六歲耶,舅媽真當她是神童,幼年的事都能記住?寧小閑茫然:“為什麼要吵架?”
“你買回來玩了兩天就哭,說好不容易拚好了,結果發現拚圖沒有樹芯子。”錢少芬歎氣,“可是盒子都已經拆了,再拿回小賣部,老板也不認。而且你買的是個最難看的兔子拚圖,哪裏是什麼大樹了?這麼胡攪一通,老板理你就怪了。”
樹芯子,兔子?寧小閑和長天對視了一眼,而後迅速將桌麵的皮紙重新拚裝出來,指著上麵的巨木圖案對舅媽道:“現在呢,您看它是什麼圖案?”
錢少芬低頭一瞅,滿麵不知所以:“兔子唄。難道你以為過了這麼多年,它還會變樣兒?”
寧小閑轉向林瑞:“小瑞看呢?”
“兔子。”他很肯定道,“啃蘿卜的兔子。如果店裏擺這麼難看的拚圖,我肯定不會買。”
這下連林青洋都忍不住笑了:“我們當年也是這樣說的,你還花了五塊錢,那是你所有的零花錢。”
“好吧。”她悻悻收好了拚圖,“兔子就兔子吧。”看來這拚圖有些詭異,普通人是見不著它的真麵目,隻有乙木之力的主人才能看穿。想必當年她對這拚圖的渴望也很強烈,才會動用小金庫裏所有的錢來買這麼一幅拚圖。
被舅媽這麼一提,她也隱隱有些印象了,當年為了這副湊不完整的拚圖還哭鬧過一陣,可是中心那一塊樹芯子的圖案原本就在她自己身上,又怎麼可能從外界尋到?所以這事情最後不了了之,隔了不到一年,小賣部就轉手了,換成了一家玩具店,沒過幾年,又換作了小吃店……舅媽說得沒錯,十年了,若有線索也早就斷去。
罷了,再另行設法慢慢追查吧。
長天將另外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這時自桌下拎起一隻禮盒放在桌上:“初次見麵,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根據本地風俗,大年初一是要給長輩和小輩送禮或者送紅包的。這個世界的貨幣他不屑去弄,幸好總有些硬通貨無論在南贍部洲還是這裏都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