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放了個清潔術將兩人身上的血汙祛除幹淨,她就很主動地親了親他的嘴角:“你傷得重……還是我來吧。”她封閉了痛覺,就與常人無異,其實行動比他還利索點兒。“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的唇,一如既往的柔軟。縱然一身狼狽、滿麵憔悴,她看起來還是驚人的漂亮。他目光炯炯望著她,難得沒有出聲反駁。

她在他俊麵上落吻,觸感溫柔如鴿羽,一邊伸手褪盡自己衣裳。於是他眼裏就隻剩下那具玲瓏瑩白得似乎要發光的嬌軀。

以天為幕,以地為席,她按著他的胸膛將他向後推去,而後輕輕伏到他身上……

這裏的荒草長得很高,輕而易舉就將兩人掩了,從遠處什麼也望不見,隻有些細細切切的聲音零星傳出來,像嗚咽又像喘息,似痛苦卻也歡喜。

一隻兔子受驚,飛快地逃離草叢又望回來,不滿地動了動三瓣嘴。

那兩個奇怪的、疊在一起的生物,把它回巢的路給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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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戰場。

陰九幽好整以暇立在當場,魂身的顏色卻稀薄了些,仿佛被衝淡的水墨。

大黑天狠狠瞪著他,肋下一道爪痕穿背而出,深可見骨。

這家夥不是魂修嗎,為什麼爪子比神兵利器還要鋒利百倍?

這裏刮過的風都帶著可怕的炙熱,陰九幽周圍每一寸地麵都殷紅如血,冒著絲絲縷縷的白汽。哪怕凡人伸手去摸都不會被燙傷,可是對魂魄而言,這裏就是刀山火海,但凡沾著一點,都足以讓修煉了千年的惡鬼萬劫不複。

這是汨羅的傑作。陰九幽沒料到這樣的後起之秀,居然也有傷到自己的本事:“神境當中,怎麼突然多了你這一號人物?”

神境是個體生靈修煉的巔峰,開天辟地以來隻得百餘位,近萬年來甚至空缺,算起來的確該有新神出現了。可是汨羅晉級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汨羅身上帶傷,語氣卻依舊平穩:“我運氣好,服下道果之後被送去了天外天,那裏的時間流速是南贍部洲的一萬倍整。”

南贍部洲過去五年,天外天就過去了五萬年。這樣漫長的時間,足夠天資聰穎的汨羅晉入神境,回到南贍部洲之後就是華麗轉身了。

那枚道果是三百年前寧小閑所贈,得自春華秋實樹,彼時汨羅還未成仙。誰也沒料到他這樣沉得住氣,居然把道果留到了衝擊神境時才使用。

“可惜了。”陰九幽麵帶惋惜地搖了搖頭:“若你還是真仙,今後說不定猶有活路;這個節骨眼兒上成了神,恐怕……反而是死到臨頭!”

大黑天大罵一聲:“放p!你才死到臨頭,你全家都死到臨頭!”

陰九幽微笑:“我全家都已死了,不勞掛懷。”

大黑天一下啞然。

的確,陰九幽的父親、兄長、妹妹,再無一人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