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北郡衙門後院。
方才潛進驛站客房的黑衣人,卸去了黑頭巾坐在圈椅上,拎起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此人正是林北郡衙門的師爺,宋沽。也是郡守焦勇的連襟兄弟。
這宋沽原本是林北郡下林枳縣的一個市井混混,皮相不賴,配上得體的衣服後頗有幾分讀書人的模樣。
宋沽老爹還在世的時候,家境尚可,見小兒子整天胡混,舉在拐杖站在書桌旁,硬逼著宋沽讀了幾年書,考中秀才後轉到林北郡的一個書院繼續讀書。
隻是宋沽誌不在此,整天油腔滑調的混完東家混西家,一次路上見一位小娘子俊俏多嘴調|笑了幾句,小娘子見他模樣尚可,嘴巴靈活上了心,沒過幾天便招了他做了上門女婿。
原來這小娘子竟是林北郡富賈陳家的六小姐陳俏,宋沽誌在好吃懶做混日子,上門女婿正中下懷,當即他不顧老娘規勸,氣死老爹入贅了陳家。
才開始幾年宋沽跟著陳俏幾個兄弟學做生意,還算老實,沒多久手腳不幹淨,挪了鋪子的周轉款去囤積官鹽,意圖炒高鹽價,沒料到中途失敗,虧了銀子補不上,搞得陳家不再願意帶他做生意。
誰料到,陳家大小姐陳嬌的相公,林北郡郡守焦勇聽聞此事,卻覺得宋沽是個難得的合作夥伴,好吃懶做鑽心於投機取巧,便招了他入了衙門當了一位師爺。
至此這兩位連襟臭味相投便稱知己,素日裏遇見小冤情便伸張正義,給林北郡百姓為民除害的模樣,遇到涉及到富賈權貴的案情便實行佛係政|策,專程和稀泥。
每年春汛時便是這二位大撈特撈的好機會,對於他們來講,春汛季便是二人發財季,也是展現宋沽上躥下跳欺上罔下特長的時間。
待宋沽將手中的茶細細品了兩盞後,才不緊不慢道:
“我已經探過一遍,依我看這個禮親王不必太費心思,出門在外帶著全套的王府寢具還有帳中香,一看就是沒有吃過苦頭的嬌皇子,過來走個過場,謀個上得了台麵的政|績罷了。”
焦勇倒沒有他這般輕鬆,手指在桌麵上不斷敲打著:“這禮親王之前一直多病未涉及朝政,聽聞去年左賢王回來後很是親近這位侄兒,不知他這番過來背後是否有左賢王的意思。”
“總歸是位才涉官|場的小年輕,姐夫怕了他不成?!”宋沽砸吧著嘴,似在回味茶水的回甘,“再說了,不是說這位禮親王妃是姐夫老師的二女兒嗎,有這層關係在,秦相多少也會照拂些的,咱們每年返給秦相的賑災款可不少呢。”
焦勇不置可否:“禮親王沉寂時間太久,就連老師對他的脾性也了解不多,你我這次還是謹著心罷。”
“那明晚?”宋沽朝焦勇遞了一個眼神,“怎麼安排?這回特地尋了好幾個底子幹淨的雛兒呢。”
焦勇沉吟片刻:“你這招先放放,明日一早把你那舊院拾掇出來,讓這嬌皇子住進去,適應一下本地生活。”
此時,林北郡衙門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