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雯懶洋洋的歪頭看他:“不想去,那兩小家夥在睡覺,我可不想弄醒他們”。
七爺失笑。
謝雯跟七爺的那對女兒已經有三個月大了,正是認人的時候,關鍵是脾氣還有點大,動不動就哭,謝雯已經怕了。
雖說孩子有奶娘照顧,但是發起脾氣來了,娘奶也不管用,知道這些日子謝雯辛苦,七爺幹脆在他身邊坐下,兩手一用力,就將謝雯給抱到懷裏。
“做什麼?”謝雯懶洋洋的看他。
七爺給他揉揉後背,問:“明日我這邊無事,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謝雯想了想:“我們去臨江樓吃午飯吧,有點想念那邊的味了”。
七爺一笑:“好,明日帶你去那邊”。
兩人約好要出門走走,可真出門了,謝雯卻又舍不得將一對兒女留在家裏,七爺看他那樣子,好笑著直接將他拉住,強行拖出府去。
臨江樓依舊是人滿為患,七爺領著謝雯上了二樓,兩人並沒有去什麼雅間,隻隻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謝雯久沒出來,一出來就忍不住東張西望,卻沒想,這一看,又看到了個人……
七爺發現他有異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明了。
是張恒與他的幾個朋友。
七爺也沒說話,隻讓孟青讓小二給他們這邊支起一道屏風,擋住張恒那邊的幾人。
謝雯看向七爺,見七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他笑了笑,突然道了一句:“突然發現,我以前挺笨的”。
七爺淡淡一笑:“笨不怕,家裏也不需要兩個聰明的人”。
謝雯瞪他。
七爺直接一把扣住他的下顎,將人拉到懷裏——吻住。
“你……唔……!”謝雯大驚,隻是他才出了聲,唇就又被封住。
這邊是靠窗位置,因為光線極強的關係,兩人此刻的樣子都被投影在屏風上麵。
對麵,張恒還沒注意到這邊,他身邊的朋友到先注意到,急忙伸手推他:“唉張恒,你看,那邊那兩人,真是……這大庭廣眾的……”。
張恒扭頭看去。
屏風後的兩人舉止親熱,那粘在一起的樣子像是親昵異常,隻是……看兩人投影出來的身形與發冠這兩人明顯都是男人。
張恒不在意的一笑:“別人的事,你管他們作甚?”。
張恒是不理會他們,可是片刻後,當屏風後的兩人走出時,張恒再次錯眼一看,卻明顯驚住。
謝雯並不知道張恒也在這裏,他似乎被七爺鬧得狠了,臉色紅紅的樣子,擰著眉十分怒氣衝衝的就下了樓,七爺一臉笑意的樣子,慢悠悠的剛走出兩步,他忽而扭頭朝張恒的方向看去,那眼神的陰冷,立時就讓張恒與他身邊的幾位同桌渾身一涼。
七爺也沒多久,隻舉步隨著謝雯出去。
張恒愣愣的呆在原地,他腦子有些空白,隻有謝雯剛才衝氣出去出去時的模樣……
“張恒,你怎麼了?”他身邊的朋友喊他一聲。
張恒愣愣的樣子,卻沒什麼回應。
旁晚,回了張家,張恒看著自己的兒女,他總覺得心裏有些發堵。妻子餘氏在廳裏陪著張母說話,張恒看著愣愣的,總忍不住想起當年,宋謙之在家裏時……
如果是宋謙之在的話,他不會有這一對兒女,也不會與張母如此好好說話,因為家裏人,從來都是不喜歡宋謙之的,有時候過年過節,宋謙之坐在自己身邊陪著家人用膳,那用膳的氛圍也總是壓抑異常,那時候,張恒還總會勸他,宋謙之每次都是深深吸口氣後,便不說話了。
餘氏回身,見張恒回來,急忙朝他迎去。
張恒愣愣的,也不知怎的,眼前一花,他好像看到了……
“謙之,你回來了?”他看著餘氏脫口就問。
餘氏麵色一僵,勉強笑著問他:“相公,你剛才說什麼?”。
張恒一怔,他猛然眨眨眼再仔細一看:“原來是你”張恒話音有些失落。
餘氏心裏一堵,沒來記得說些什麼,張恒就揮揮手:“我有點累,先回房了”。
“我送你……”。
“不用”張恒轉身就走也不等她。
張家裏,後院的花圃邊上,宋謙之在那裏種過茶花,可是後來被張母命人,連同花根都給拔了……
小池塘裏,宋謙之在裏麵養過紅尾胖肚金魚,沒幾天,被張老夫人養的貓全給咬死了……
假山旁的涼亭下,宋謙之最喜歡在那裏跟張恒下棋,可是後來棋盤被張恒自己砸了,那以後,宋謙之再不下棋了……
蓮花塘邊上,宋謙之偶然心情不錯,會在那裏走動看看荷花,可是也是這裏,寒冬臘月,因為自己跟他絆了兩句,他被張老夫人罰跪在碎石子的小路上,而自己……當時氣在心頭,並不曾理他,一直讓他跪足了一個下午……
腳下路過一處地方,張恒便總會想起一次有關宋謙之的事,可是他發現,每次想起來的,總伴隨著鬧心的不好記憶……
停下腳步,張恒仰著頭,用力的深呼吸。
到底……他跟宋謙之之間是不是都隻剩下這些了?
難道就沒有徹底歡樂的時候?
有過的。
那是他跟宋謙之才剛成親的時候。
那時候張恒不知宋謙之的身體情況,他每次想要親近宋謙之,都會被宋謙之推開,起初張恒以為這不過是宋謙之的欲拒還迎,所以他並不在意,甚至還有樂在其中,可是到後來,一年兩年,宋謙之除了肯讓他抱著、牽著,其他的卻是怎麼都不答應,張恒才逐漸不耐起來,一直到宋謙之“死了”,張恒才知道,宋謙之的不答應,都是自己做的孽,因為……八日絕……當初就是他拿給宋雲的。
推門進房,張恒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他想起今天酒肆裏,那屏風上投影出來的人影,他想起謝雯離開時雖然怒氣衝衝卻臉色紅透一臉怒嗔的樣子,那些東西本應該都是自己的才對,應該都是自己的,可是……自己做了什麼?
張恒看著自己雙手的手掌,眼眶逐漸發紅。
他給學院施壓,迫使宋謙之被學校退學了,他也趁機得到宋謙之的信任,卻還不夠,還有其他,他都做了很多,可是那些事宋謙之並不知道,而張恒也肆無忌憚了,他甚至是因為不滿宋謙之拒絕自己,而總會對宋謙之動手,宋謙之第一次離家出走前往梅莊,不久是因為那時候張恒自己要對宋謙之用強,惹得宋謙之拿花瓶險些砸傷自己,他又被家裏人怪罪責備得狠了,這才會受不住走的嗎……如果……
張恒狠狠閉眼,兩手死死拽緊。
如果當初他再多一些耐心好好陪著宋謙之,宋謙之能讓自己抱著能讓自己牽著,也許再過一些時候,他就會徹底忘記芒邱山的事,跟自己好好的過了,隻是……
這世上,沒有“如果”的藥賣。
房間裏,張恒悔不當初,而張家大門外此刻卻湧來了一群侍衛,進門便將張家一幹眾人全部捉拿!
張母驚愕急忙追問:“你們這是做什麼!可知道這是誰的府上!”。
眾人後,一名太監領大步而今,一進門就打開手中黃卷高聲宣讀:“聖旨到!張儒勾結罪人玄澈圖謀造反!如今罪證確鑿罪不可赦!依法當誅!”。
作者有話要說: 目測番外要刪除三千字,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