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他的傷已經算是好了,離秋葉對他照顧得當,他是非常感激,但他這心裏頭也總是想著,也不能這一天天地都呆在離家,自已和春子兩人,總得想辦法去外頭找活計,賺點銀子去。
雖然今年怕是不可能了,但總要為來年著想啊。
春子也是說得對,這十裏鎮上啊,恐怕他叔侄倆是呆不住了,先不說喜迪奇給他們這一鬧,都說是他做了背主的事兒,還貪墨了東家的銀子,怕是再沒有哪家的東家,願意請他這個中飽私囊的人當掌櫃的了?
他想著帶著春子索性去葫蘆縣裏頭闖闖看,或許能有一家店鋪,可以讓他們叔侄倆有個容身之所,可是他也知道,那葫蘆縣,也並不是那麼好闖的。
這麼些年在雲萃樓裏頭,他是門路多,認識的人也多了去了,但那些人,在你還是高高在上的時候,會圍在你左右彼此也能說些話,但當你落了難,可就要另當別論了。
而且他們若是身無分文地去了縣裏頭,恐怕是要露宿街頭啊,春子是想讓他先問離秋葉借點盤纏,但……讓他怎麼開得了這個口呢?
人家好吃好喝地待著他們,還讓他們白白地住著,已經夠不容易的了,再開口問她討要銀子?他是拉不下這張臉啊。
“秋葉妹子,你咋沒跟軻兒在一起呢?”春子開門看到門外的離秋葉,笑著問道,平時吃過晚飯,離秋葉都會在軻兒的房中,輔助軻兒的學識。
“軻兒在秋竹他們房裏呢,我找你和浩叔說點事兒。”
“秋葉啊,快進來,外頭怪冷的。”趙浩聽到她的聲音,立即拿起一個空茶杯,為她倒了一杯茶。
“哎,浩叔,你這傷,沒事了吧?”離秋葉進門,示意春子把房門關上,她想去縣裏頭開酒樓的事情,不希望村裏頭人知道,就連花家,她都得瞞著。
若是在縣裏頭酒樓真的開成了,這以後就算在梨花村有個什麼,也算是她的一條退路。
“你瞧你把浩叔照顧得那樣周全,這傷啊,還哪能不好啊。”
若不是這日子已經到了年下,他真是著急地想出去找個活計啊,哪怕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春子還年輕,找個店小二的活兒,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秋葉,你這大晚上的找我,是有啥要緊的事兒?”
“浩叔,是這樣的,這都快過年了,等這一過完年,我這一百多畝地,也就要開始忙起來了。”離秋葉坐了下來,趙浩把核茶杯遞給她,春子也坐了下來。
“我過來,就是想問一下,你跟春子哥,年後有個啥打算?”
“哎,這啊,剛才我跟叔還在商量著呢。”
趙浩沒有說話,倒是春子聽到離秋葉的問題,這滿肚子的話,就說了出來,“這鎮子上,隻怕是沒人敢要我跟我叔了,這喜迪奇給我們鬧的這一出,真是想把我們給逼上絕路啊,我們也是在發愁呢。”
離秋葉聽了春子的話,看向趙浩,見他點頭,眉心也是愁得能壓死一隻蒼蠅了。
“那你們是想……”
“我們是想等過完年就到葫蘆縣裏去找找看,看能不能先找個能填飽肚子的活計,做啥都行。”
他是還年輕,這些年,都是他叔在照顧他,現在,也是時候輪到他為他叔出力了。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他可以先到縣裏頭找個活幹,他一個年輕人,有手有腳,有得是力氣,啥活都能幹的,而且他一個人的話,住哪都可以,哪怕是找個破廟,都行。
等他賺了銀子,就給他叔租個屋子,讓叔也上縣裏頭找找看,有沒有人家願意請他叔當掌櫃的。
“上縣裏頭去?”這是正中她意啊,她的目標也是葫蘆縣。
“浩叔,您是想去縣裏頭找個掌櫃的活兒?”這怕是也不容易吧?這一般人家,找掌櫃的,不都是得用自己的親信,再不濟也得托個熟人找個熟一點的掌櫃,這趙叔初到葫蘆縣裏頭去,而且還有喜迪奇這一層*的關係,要找個掌櫃的活兒,隻怕是難上加難啊。
浩叔當年不也是喜老太太身邊的人,才能到雲萃樓裏頭做夥計的?而東方叔如果沒有浩叔,怎麼可能能當上來春堂的掌櫃。
這都是是有熟人,才行的啊。
這人生地不熟的就盲目地闖到縣裏頭去找活?別說掌櫃了,就是店夥計,恐怕也難。
“浩叔,我看這事兒,似乎有些難吧?”
“秋葉,這哪裏是有些難?是很難啊!”
趙浩也是搖著頭,知道他去找掌櫃的活兒,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可他也不能就這麼幹耗著啊,去找了,他還有個機會,如果連門都不出,就連個機會都沒有。
“浩叔啊,您看您在雲萃樓做了那麼些年,說到這酒樓裏頭的事情,您可是老手了,不僅有能力,有遠見,而且人脈也不少啊,如果您要是想開個酒樓,隻怕來給你做活計的人,怕是多如牛毛吧?”
趙浩一聽離秋葉這話,看來是話裏有話啊,他拍了拍桌子,笑著對她說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又有什麼好主意,說出來聽聽,咱別的不說,要說這酒樓裏頭那點事兒,你浩叔我在哪都能拿得下。”
離秋葉嗬嗬一笑,“浩叔啊,您說就現在吧,能力跟人力您是不在話下的,而我呢,別的不說,賣了那麼多西瓜跟葡萄酒,這要說銀子,也是不在話下的,您看……”
“怎地?”
“您看,咱倆這兩個不在話下合在一起,要是合夥開個酒樓,是不是也是不在話下的呢?”
“自己開酒樓?”趙浩不是不想,但他的銀子,都被喜迪奇給搶走了,現在說白了,若是沒有住在離秋葉這兒,怕是在外頭得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