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的血？”肖承抬起左手，右手點著自己的手腕，問。
“你才喝下哥哥的血。”淩子桐這話已經算是回答了肖承的疑問。
肖承卻仍舊有些懷疑，畢竟他隻喝了那麼一點，現在稀釋進自己的血液裏，恐怕剩下的幾乎可以算得上微乎其微了，肖承問：“你確定這樣能救下她？”
“不確定。”淩子桐認為自己提供的隻是個選擇。
剛鬆了口氣，聽到這話，肖承眼皮一跳，他轉頭問淩子桐：“這地下室內隻要你看上的都可以拿去，隻要你救她。”
肖承情緒很少外露，劉茵跟黑子可以算得上是跟他相依為命的，肖承聲音聽起來有些幹澀。
淩子桐沉默。
“老大，你不用求她，我寧願一死。”劉茵不知何時已經轉醒，她將肖承的話跟她從未見過的緊張收入眼底。
罷了，哪怕不是喜歡，隻要在老大心中占一席之地，她死而無憾。
如果自己死了，即便不會成為老大心中的朱砂痣，起碼也是長在掌心的，劉茵很清楚，若是按她的性子，哪怕她活了下來，最後也可能會成為牆上那令人厭惡的蚊子血。
自己一死，老大就再不可能喜歡淩子桐。
這是自己的最終目標，哪怕為此付出生命，她也願意。
“說什麼胡話！”肖承沉冷了聲音嗬斥。
說完，指尖朝腕上劃動，鮮血很快滲了出來。
“老大，你別這樣——”在劉茵的驚喊聲中，肖承捏住劉茵的下巴，將手腕懸在她嘴巴上空，血一滴不落地落在劉茵的懷中。
淩子桐覺得這一幕異常熟悉。
哥哥也這麼做過。
一時間，淩子桐有些心軟，她後退一步。
劉茵被控製住下巴，她不想吞咽，但是上方的血非但沒有停止，還有越流越洶湧的趨勢，肖承聲音不算明亮，“你不喝我就一直這麼讓它滴。”
眼前泛著潮紅，劉茵滿嘴的血，不停地吞咽。
因著擔心血少會對劉茵沒什麼用，肖承足足流出了半碗血。
嗚嗚嗚——
劉茵大聲嗚咽，眼淚不停地往外冒。
她知道錯了。
看著肖承麵無表情的臉，因為剛才掙紮了一下，血滴入了她的眼睛，劉茵隻覺得眼睛燙的厲害，剛才還固執的心意這會兒竟然被那一滴滴血衝刷後，崩塌的徹底。
什麼喜歡，什麼以命相搏，她都不要，她知道錯了，就因為她的一意孤行，自家老大一直為難，現在甚至不顧生命危險救下她，難道她就要用一己之私來報答老大？
末世本就難以生存，別說半碗血，就是一滴都是極為珍貴的，肖承這麼做，是拿自己的命救她的命，她何德何能？
血還在繼續滴落，劉茵哭喊聲嘶啞。
她眼中悔意清晰可見，劉茵求救地看向淩子桐，想讓淩子桐勸說肖承停手。
她發誓，這次過後，她會收回自己的感情，再不幹擾自家老大，也不會再遷怒淩子桐。
有時候吧，這人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刺激，一旦這種刺激碰觸到那根神經，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某種一直以來的阻塞瞬間被清楚。
人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夠了。”淩子桐說。
肖承仍舊沒停手。
這次是失血過後，不是他不想停手，是身體有些僵硬，停下來了。
黑子也是一臉焦急擔憂，淩子桐的話像是按動了黑子身上的開關，他跳了一下，直接扶起肖承：“老大，已經差不多了。”
肖承眼前陣陣發黑。
淩子桐有精神異能，對人的情緒有更敏——感的感觸，劉茵身上那一瞬間平和起來，那種骨子裏對自己的敵意頃刻間煙消雲散。
這種感覺她感同身受過，就像自己主動離開哥哥的一刹那，那種感覺像是洗筋伐髓了一樣，這也是淩子桐之所以幫助劉茵的原因。
“她會沒事吧？”肖承定了定神，還在糾結這個答案。
“會沒事。”淩子桐點頭。
肖承鬆口氣，眼前更黑了，他沒聽出來淩子桐的言不由衷。
“黑子，按照之前的交易，將東西交給他們。”肖承吩咐黑子。
黑子將肖承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值得一提的是，這地下室不僅有武器，連一應的休息用品也不少。
黑子先領著淩子桐去武器那邊，等淩子桐將她應該得的那部分收起來後，黑子才說：“淩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帶一程，我們也會付給淩小姐一箱子彈。”
在一邊收物資的時候，淩子桐就暗暗咂舌，她之前不止一次懷疑過肖承的承諾，畢竟那種不要錢的豪爽實在是太不真實，末世一顆子彈都是極珍貴的，更何況肖承是一箱一箱的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