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再度醒來卻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了,因為她的脈象無礙,重雲道君也就不是十分擔憂,倒是藍淵來看過幾次,後來便一直待在赤火殿裏煉丹。
至於秦安,他倒也還算老實,每天晨起練劍,競秀峰主峰少有人往來,秦安的事情倒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重雲道君收了這麼個弟子的事情也隻告訴了其他的幾個長老。
良玉醒來的時候打量著四周有些陌生的環境,緊接著瞧見走進來的陌生少女,她看起來有些驚訝,隨即反應過來對著良玉行了禮:“師叔終於醒了。”
良玉這才記起這女子似乎是競秀峰主峰少有的侍女之一,想到這裏才終於定下心來吃了點東西,隻是身上仍有些發軟,想來是躺著的時間太久了,她有心起身走走,出了洞府之後便瞧見一旁桃林中練劍的少年,少年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看起來格外纖細瘦弱的身子卻是有著不一般的力量。
許是還沒長開的緣故,比起藍淵這個師兄他要矮上一些,少年聽見身後細微的腳步聲很快停下了動作,轉過頭看向來人,空氣中一片寂靜,兩個人對麵而立,卻是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半晌良玉勾起一抹笑,略顯蒼白的臉色露出一絲生氣來:“這套寒山劍法原是上古一位修士遺留下來的,雖然招數已經不完整了,不過你卻已得了精髓,施展劍法的時候也能格外展現內裏的淩厲輕盈,實在難得。”
她雖沒說明這招數原是更為適合女子練習的,但想來秦安這般的聰明人也不會不知道,重雲道君教導秦安的時候便已發現自己以前傳授藍淵的經驗很多並不適用在秦安身上,因材施教的重要性重雲道君十分清楚,隻得摸索著傳授給他可能會容易掌握的知識。
秦安在很多方麵都有不適應的地方,他精氣有餘,力道不足,因此並不適合體修或是劍修,同樣表現出對於煉丹也沒有什麼興趣,重雲道君便隻好把更多的精力花費在教他法術和其他雜學上。所幸千江城古籍甚多,倒也不是問題。
若說秦安對於靈植丹藥並不精通,良玉卻是不會輕易相信的,連習簫都親口說過他天生聰慧,不說過目不忘卻也是難得的奇才,這樣的人怎麼會因為煉丹術的繁瑣而不願意學習,當然這隻是他推拒重雲道君的借口,同樣,良玉並不知道這事,丹修的道路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他們在天地感悟上相較於一般的修士必須下更大的功夫才行,但是即使如此,不少丹修還是很難進階的,在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不停的煉丹過程中若非修士堅定道心,絕無雜念,成就大道就絕對是難於登天的事情,秦安若因此不願意深學煉丹術也無可厚非。
秦安難得展顏,語氣也變得溫和:“你終於醒了。”
良玉一愣,他能如此喜悅倒也是少有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發自真心,麵上仍保持著笑容:“睡得太久了,出來走走。”
秦安點頭:“你再不醒來,藍師兄可要堅持不住了。”他一句打趣的話,良玉自然不會放在心上,隻是抬頭看了看天空。隨即淺淺一笑:“今日競秀峰安排的早課你又沒去?”這個時辰競秀峰的弟子大都在琉簾閣學習。
秦安剛來競秀峰的時候總是不願意去上結丹師叔的早課,說是講的都沒什麼用處,他在外麵的時候就學過,說起來雖是對著一些剛入門的弟子傳授門內經驗卻怎麼說也該是有些用處的,良玉甚至還懷疑過他是不是天生性子太過自傲。
能被重雲道君這樣的元嬰修士收做弟子,而且自己的資質還是難得一遇的天靈根,這樣一步登天的事情不是沒有,但良玉很擔心他適應不了這樣的轉變,曾經也婉轉的告訴他修煉須得不求外物才是。但是這是自己也很難做到的事情,她自然不可能要求秦安這麼做,隻是要他掌握好一個度就是。
說是一回事,聽不聽得進去還得看秦安自己,至少到現在為止,重雲道君對他是沒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正說著身後腳步聲響起,良玉轉頭看去,卻是剛才見過的侍女,她對著二人行了禮:“道君已經回來了,請師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