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歌這話說的理所當然,那張清淡的小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就連在戰場上橫刀立馬,見慣了爾虞我詐的容景,也未曾從她那平淡的眼波之中瞧出一丁點兒波瀾來。
十萬兩銀子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換做平常官家小姐,見了這麼多銀子也要腿軟。
但是麵前這個秦沐歌卻不是這般,她要的不僅僅是那十萬兩銀子。
她有進有退,她在算計人心。
若是容耀這一次敢耍花樣,她那一番作為便能生生的吞了閔親王府三分之一的產業。
這個女人胃口可真大!
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
容景隻覺得麵前立著的這個幹癟小丫頭越發的有意思了。
活了十幾年,看了太多的爾虞我詐。
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再也不會起漣漪,卻不料今日卻被一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片子給驚了一回。
秦沐歌啊秦沐歌,本殿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蘇牧!”
容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裏麵微光粼粼,就好似漫天閃爍著的繁星。
一聲低喝,蘇牧身形一閃,也跟著從二樓的窗戶處躍了進來。
秦沐歌滿頭黑線的望著這主仆兩人: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放著那寬敞舒適的大門不走,一個兩個卻偏偏喜歡爬窗戶!
蘇牧對秦沐歌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的蠢女人的檔位,此刻就算是走到了她的麵前,臉上還是掛著一臉的鄙夷和不屑。
秦沐歌自然不知道這種莫名的敵意是從哪裏而來,她狐疑的看向容景。
直到這個時候,蘇牧才不情不願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紅木鏤空的木製小錦盒。
悶哼一聲,他才將錦盒塞進秦沐歌懷中,氣呼呼地轉身走到了容景的身後。
“這是——”秦沐歌好奇的將那錦盒打開。
一枚翠綠的印章赫然躺在明黃的錦緞之中。
那用來製造印章的玉石翠綠瑩瑩,裏麵隱約還能瞧見絲絮流轉。
即便是秦沐歌這種不識貨的外行,也能一眼瞧出這東西的珍貴。
“這可是我們家王爺的私印,南陵所有的銀樓,隻要拿出這枚章子,想取多少銀子都沒問題。”
蘇牧冒出顆腦袋,不耐煩的解釋。
秦沐歌狐疑的看向容景,突然就覺得手中這枚章子沉甸甸的。
這個容景真是奇怪的家夥,嘴上把自己說的一文不值,回頭卻又將這價值連城的私章都給了自己。
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取了他所有身家,然後攜款潛逃嗎?
容景慵懶的目光落在秦沐歌的小臉上,那深邃的目光反複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薄唇輕輕一揚,毫不客氣的道,“本殿的家產你未必搬得動,所以本殿根本就不會操這個心。”
“既然王爺這麼信任我,我自然也不會叫王爺失望。”
秦沐歌嘴角輕輕一扯,心安理得的將那錦盒給收進了懷中,“至於紅景天的事情——”
容景慵懶的目光在這一刻微微一亮,射出一道耐人尋味的精光。
“此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本殿自有安排。”
說完這話,容景長袖一甩,整個人便如同一陣風似得消失在了秦沐歌的麵前。
蘇牧雖然武功不如容景那般出神入化,但是伸手總歸不差的。
他沒好氣的瞪了秦沐歌一眼之後,也是飛快的跟容景躍出了她的閨房。
隻剩下秦沐歌一頭霧水的瞪著自己懷中錦盒,心中憤憤。
搞什麼嘛,還當真把自己這兒當客棧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看來她的暴雨梨花針還不夠厲害,上次給這位妖孽王爺的教訓還不夠呢!
***
是夜,月明星稀。
閔親王府的明月閣裏麵卻是不同於往日的安靜,反倒是一派歌舞升平。
容耀此刻正端坐在主位,目光慵懶的望著不遠處舞台上幾個身材豐腴的胡國舞姬。
而他的身側,一位身穿著異國服裝男人也半眯著眼睛,一臉的怡然自得。
酒過三巡,兩個人都已經微微有些醉意。
容耀的目光投向了舞台上一個身材極佳的胡姬。
那妖嬈的動作叫他看的有些口幹舌燥。
胸口似乎有一團火已經開始燃了起來。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蒼,方才你真的檢查過那藥丸了?”
為容耀成為“蒼”的男人名喚胡蒼,是他的門客。
最近因為替容耀出謀劃策,擺平了不少不聽話的蒼蠅,所以深得他的歡心。
正因為如此,就連胡蒼不管去哪、見什麼人都未曾將臉上的半張銀麵摘下來。
這,同樣也是經過容耀首肯的。
銀麵下,胡蒼美好的薄唇輕輕一扯,“這幾味藥用的十分平常,但是那一味藥引卻恰到好處。如果少了那藥引——”
“別的我不需要知道,你隻用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有用!”
容耀此刻又喜又怕,心中甚是著急。
“即便這藥無效,也不傷身。”
說話間,胡蒼犀利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