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流星吩咐扈酒娘將秦沐歌送回相府,酒娘平素朋友就少,如今更是恨不得天天跟秦沐歌膩在一起。
也不必扈流星吩咐,她便熱切的帶著秦沐歌一並上了馬車。
扈流星站在二樓的矮窗前麵,凝重的目光看著印有“相府”二字的馬車緩緩離開之後,他才稍稍退了兩步,將矮窗放了下去。
緊接著,他轉身便走到了那堵畫著自己夫人的高牆麵前。
不知道觸動了什麼機關,那矮牆竟然是“轟隆”一聲悶響,從中間裂開成兩段。
扈流星身形一閃,便沒入了那暗道之中。
暗道之下,是螺旋形的階梯。
兩邊的牆上點著石龍燭,將石頭長道照的忽明忽暗。
帶扈流星走到盡頭的時候,一位身穿黑色鬥篷的男子已然端坐在了那裏。
他背對著扈流星,光是從背影來看,便是一股子極其冰冷的氣息,而從他周身流露出來的王者氣息亦是毫不掩飾。
這般張狂的氣息,即便是在“臥龍商行”摸爬滾打那麼些年的扈流星也禁不住緊繃了神經。
“大當家!”
扈流星麵色恭敬,單膝跪地,雙目下垂。
兩張紙緩緩的飄落眼前,扈流星定睛一瞧,正是秦沐歌交給自己的那幾張手稿。
“她叫什麼?”
清冷的如同萬年雪山上的冰封一般的聲線從頭頂緩緩飄落。
扈流星恭謹的道,“相府三小姐——秦沐歌。”
“秦沐歌?”
男人低低的琢磨著這幾個字,最後才道,“是玉麒麟的女兒?”
扈流星點頭,“沒錯,她的確是玉麒麟與秦振剛的女兒。”
男人聽了這話,鼻尖溢出一聲冷哼,“就憑秦振剛?”
“大當家?”扈流星似乎不太明白男人話裏的意思。
“我吩咐你的事情可辦妥了?”男人轉開了話題,清冷的詢問。
扈流星點頭,“沒錯,她要辦醫館,我已經答應讓她留在商行裏麵行醫了。”
“嗯……”男人沉沉的應了一聲,“那鍾毓秀那邊的情況如何?”
“毓秀夫人自責過度,剛才忽然暈厥了過去,是秦沐歌出手將她救了下來。”扈流星恭謹的回道。
“秦振剛倒是燒了高香,這次又得小人得誌了。”男人低低的說了兩句之後,這才吩咐道,“她要你去查的事情你便派人去查,但是往哪個方向查,你須得心裏有數。”
扈流星聽了這話,深沉的眼眸裏麵閃過一道暗芒,“屬下明白。”
“行了,下去吧!”男子大手一揮,正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卻聽見身後的扈流星又開了口。
“大當家,我在這裏待了十幾年,卻沒有查到任何關於少主的消息,甚至是一絲線索都沒有。莫非……”
聽了扈流星這話,男人周身駭人的冷意瞬間又揚了起來。
原本落在扈流星麵前的兩張手稿亦是因為這冷意飄飄忽忽的晃了起來。
下一瞬,男人身形一閃,便消失於無形。
清冷的空氣中隻剩下他冰冷而又悠遠的聲音,“誰說沒有?”
扈流星錯愕的望著眼前的空氣,伸手接住了即將掉落的幾張手稿,一時間搞不清楚大當家的意思。
待秦沐歌回到丞相府的時候,扈酒娘正依依不舍的跟她告別。
每次秦沐歌去臥龍商行都是打一個轉就離開了,兩個小姐妹還來不及多說幾句話,便又要分開。
秦沐歌自打穿越過來之後,總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也鮮少遇到能夠這般真心待自己的人。
如今遇到扈酒娘這般熱情大方,又心無城府的人,自然也是願意傾心相付的。
“要不酒娘你今個兒就留在這裏陪我吧?”秦沐歌笑著拉著扈酒娘。
扈酒娘麵上一喜,不過隨即又露出無奈,“這事我還得回去跟我爹打個招呼。要不過兩日再說吧?”
秦沐歌點頭,目送扈酒娘離開之後,才領著四兒緩步走進了蓉園。
不過她才剛剛到前廳,還沒坐下,便瞧見描眉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手裏似乎還托著什麼。
秦沐歌看了描眉一眼:經過昨夜的一場鬧劇,蓉園的小丫鬟們都有些心驚膽戰了。
“小姐,這是‘以芙閣’送過來的衣裳。”
描眉臉上還帶著傷,說話聲音亦是比往日小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