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驛大喜,舒緩眉頭,笑道:“你看,這不就進去了嗎?把東西帶上吧。”
呂布臉色稍稍好看,輕哼了一聲,帶上了楚驛讓準備的東西。
蔡琰笑吟吟地領楚驛來到廳堂上,隻見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人正坐在那裏,楚驛便知那是蔡邕了,連忙行禮。
“晚輩楚驛見過蔡子。”
蔡邕似笑非笑:“不敢當,你就是那個對我不齒的六歲小兒?”
楚驛打量了一下對方,見他雖近年邁,但精神矍鑠而且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便知他並沒有生氣,笑著道:“晚輩一黃口小兒,童言無忌之處還請蔡子寬宏大量。”
蔡邕微微一笑:“你是哪家的娃娃,既來拜師,束脩何在?”
楚驛見蔡邕如此慈善,也不想對他撒謊,笑道:“我本並州棄嬰,自幼被我阿姊家收養。後來鮮卑寇並州,養父戰死,阿姊便帶我來江東避禍。而小子在江東之時,常聽人說蔡伯喈老大人名動天下,德才無雙,心中常常向往之,後來又聽聞,蔡老大人被奸人所嫉,已身至江東,便央求阿姊送我前來拜師。至於束脩,自不敢忘。”
聽到楚驛這話,呂布麵無表情的把提前準備好的十條肉幹拎出來晃了晃。
蔡邕由些驚歎,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看你小小年紀倒是談吐不凡,想必是出身名門之後了?”
楚驛道:“晚輩出身寒微,家中更無長輩,剩我與阿姊兩人。”
蔡邕原以為以楚驛的談吐修養,必然是名門世家才能培養的出,一聽楚驛出身寒微,不禁有些詫異,不過儒家講究有教無類,他也不以為意,笑道:“你既來拜師,那之前可學過些什麼?”
楚驛恭敬道:“儒、法、道、兵各家典籍弟子均有涉獵。”
蔡邕有些驚奇,哈哈一笑:“真是好大的口氣,那我問你,《大學》雲: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這是何解?”
楚驛想了想:“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
“所謂齊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者,天下鮮矣。故諺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此謂身不修,不可以齊其家……”
蔡邕聽罷鼓掌笑道:“好小子,倒是小覷了你!我再問你‘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對此你有何見解?”
楚驛猶豫了片刻,答道:“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蔡邕微微頷首,他心裏的最佳答案並不是這個,但在他看來,一個六、七歲的娃娃能答到這種程度也是世間少有的奇才了。
“罷了,不用考了。”蔡邕擺了擺手,心裏起了愛才之心,笑道,“你既有這等才學,為何一定要拜我為師?”
楚驛心中一凜,知道對方已經意動,隻要接下來的的回答能讓對方滿意那麼這事就成了!那一瞬間,楚驛腦中百轉千回,想出無數個理由。可與蔡邕那深邃的眼光相交之下,楚驛心裏突然一顫,一種莫名的壓力向他襲來,楚驛又急忙將那些編好的理由全部拋之腦後。
漸漸的,楚驛額頭冒出細汗,沉聲道:“晚輩,想要揚名!”
蔡琰一怔,呂布也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楚驛居然把心裏所想直接說了出來。
蔡邕笑容漸斂,麵無表情:“為何想要揚名?”
楚驛咬了咬牙,沉聲道:“晚輩,想要為官!”
拜蔡邕為師就是楚驛對未來計劃的第一步。
在東漢想要做官,要麼有靠山,要麼有背景,要麼有軍功,要麼得有名聲。楚驛和呂布不是世家子弟,背景是沒有的了。最近一段時間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戰事,軍功也很難得。所以他們現在隻能找個靠山,然後再刷點名望!
名望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東西,你隻要足夠大的名望,走到哪都會是座上賓,在接下來的諸侯割據之中就會有著一定的地位。想想那個禰衡,險些噴的曹操生活不能自理,但就是因為有些名望,曹操還得捏著鼻子禮遇他!
蔡邕表字伯喈,乃是當代碩儒!名望也就荀爽、鄭玄等寥寥數人可比,相交好友也是遍布天下,可謂是一座巨大的靠山。若是能做他弟子再得其讚譽,那麼名聲自然就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