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芽頓時警鈴大作:“什麼意思?”
“與你要好的隻有葉宗和嚴寒兩個。幫你離開的是葉宗,那你離開後要找的九成就是嚴寒。即使現在沒去,以後也一定會去。季承要大海撈針,在嚴寒身邊紮個大本營是明智之舉。”
聯想這兩天發生的事,麥芽一陣後怕過一陣,連忙盡數告訴了祁焉。祁焉聽後沉默不語,麥芽更覺得心裏陷下去一塊:“他會不會已經看出什麼了?”
“倒也不像。”祁焉垂眸思忖道,“你整了容,麥苗的生日也改過,季承又認定葉沂流了產。他畢竟剛過來,誤會你和嚴寒關係,就說明連基本情況還沒了解清楚。但這些都是時間問題,我會和葉宗商量,必要時把麥苗接走。”
“什麼?”麥芽失聲叫道,“不行!”
“葉宗布得局幾近完美,不論葉沂的失蹤,還是麥芽的身份,季承都查不出破綻。連澳門警局封存的dna都被換過,就算現在從你身上采樣回去比對,也沒法證明你是葉沂。唯一的漏洞就是麥苗。一旦季承和麥苗去做親子鑒定,就不可能繼續瞞天過海。”
“但是……”
“那是最後一步。現在季承還沒把你和葉沂聯係起來,冒然把麥苗送走反而奇怪。但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你想要什麼結果?和麥苗暫時分離,還是前功盡棄?”
“……”麥芽捏緊拳頭,不願做這種假設。
“還有,季承應該已經監視了嚴寒,你要特別小心,別隨意和我聯係。”
“那發生事情了怎麼辦?”
祁焉從容的姿態突然頓了一下:“以後在你店裏見麵。我會有正當的理由過去,不會引起懷疑。你皺什麼眉頭?有問題?”
麥芽自嘲地搖頭:“折騰了這麼久,瞞過了所有人,卻獨獨沒瞞過唯一想瞞的那個。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切都盡善盡美,也合了他的心意,可他為什麼就是不信、就是不能放過我?”
“哢”的一聲,祁焉手裏的鉛筆折成了兩半。麥芽嚇了一跳,他卻隻淡淡將筆丟進了紙簍,同時意味不明地笑笑:“看來你是沒有過什麼執念。但我有過,所以可以理解。這種事沒法解釋,等著看吧,沒準過不了多久你就明白了。”
***
回去的路上,唐蜜幾次三番來電話催,問她是什麼事,卻又語焉不詳。麥芽被煩得沒轍,幹脆給麥苗請了整天的假,把她一起帶了過去。
結果一進門,麥芽就瞧見了季承。剛想對唐蜜怒目而視,卻發現她看起來竟像哭過:“麥芽,對不起,他說……他能找到麵麵的消息……”
麥芽頓時僵住,半晌才艱難轉向季承:“你究竟想怎麼樣?”
季承靜靜端坐在角落。他神色漠然,唇邊卻淡淡含笑:“麥小姐,我昨天說過,我們還會見麵,我的合作你也會答應。我從不食言。”
“用唐蜜的孩子威脅她。”麥芽從牙縫裏擠道,“季先生富甲一方,靠的都是些下三濫的手段麼?”
季承眉目不動,但摩挲著茶杯的修長手指卻驟然一停。他站了起來,目光極其銳利,幾乎讓麥芽感到痛楚:“我聽說,唐蜜小姐的孩子自出生起就和她失散,所以讓人留心打聽。這明明是幫助,為什麼被你說成是下三濫?”
他一邊說一邊靠近。麥芽將麥苗護在身後,強忍住不去倒退。可季承實在太高,轉眼間,麥芽就被他的身影完全籠罩。在季承漆黑的眸底,陰霾越聚越濃:“麥小姐,請問,我幫助一個母親尋找孩子是下三濫,那麼,剝奪一個人做父親的權利,又該叫做什麼?”
“你把話說清楚。”麥芽五內劇顫,但仍強撐著反詰,“剝奪一個人做父親的權利?季先生這是在說誰?這麼大的罪名可不能隨便承擔。”
“不能承擔麼?嗬,”季承斂眸溫聲一笑,“可是,做都做了……”
麥芽渾身的血液都結了冰。剝奪一個人做父親的權利……季承是在說她嗎?僅僅過去了一天,他難不成真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