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正在給自己寬衣解帶的謝錦衣掀開眼皮睨向她,不明所以:“這是浴室,我不脫衣服,你覺得可能麼?”

他這話說得底氣十足。

見元鳶脖頸泛紅,他忽地彎下腰,單手撐在桶沿,用手指挑起水花:“況且剛剛是你看了我,按道理吃虧的也是我。我都沒叫,你叫什麼?”

元鳶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是什麼論斷?

“你是男子,我是女子,自然是不一樣的。”她一麵想解釋,一麵又控製不住想起剛剛看到的。

回應她的是嘩啦的水聲,像是有人入了浴桶。元鳶臉上更燙,急忙往外走,手腕卻被人拉住。

“你走了,誰伺候我?沒看到我的手受傷了?”

濕漉漉的水珠貼在手腕,混著謝錦衣指腹的溫度。

元鳶哪裏見過赤身的男子,忙要找借口出去:“我去叫人來幫你。”

握住她的手不鬆:“我這院裏的人都有事兒做,就你一個閑人。”

元鳶被他拿話噎住,知他在存心戲弄自己,偏生又說不過他,試著掙脫他的手。

謝錦衣輕輕“嘶”了一聲,抬手捂著受了箭傷的手臂:“你這是想要我的命?”

元鳶這才想起他手臂有傷,忙鬆了掙紮的力道。剛想轉過身問他有沒有事,又想起他這會兒是赤條條躺在裏麵的,隻得閉著眼睛問他:“怎麼樣,有沒有弄疼你?傷口有沒有裂開?”

嘩啦的水聲又起:“不止疼,現在還使不上勁兒了。”

元鳶蹙眉:“我去找大夫來給你看看。”

“找大夫就不用了,先過來給我搓背。”

說罷,一條幹淨的帕子往她手裏扔過來,元鳶下意識地接住,接住後才覺得自己拿的是個燙手的山芋。

元鳶推脫:“我手勁兒小,不如我去替你尋個男子來。”

“等你找人來,水都涼了,你這是想讓我箭傷未愈,又添個風寒?”

元鳶鬆下肩頭,隻得轉過身替他擦拭身子。她始終垂著眼睫不去瞧他,視線隻放在浴桶外。

她慢吞吞地將手裏的帕子擱在他的背上,剛搓了一下便頓住。

為何她感覺……

“按你這勁兒得搓到明天。”

清越的聲音響在耳畔,這距離太近,元鳶的思緒斷開,而謝錦衣不知何時轉了個身麵對著她。

長臂搭在桶沿,濕漉漉的長發鋪在線條分明的手臂。雙桃花眼氤氳著潮濕霧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而他身上完完整整地穿著裏衣,卻因熱水浸濕而貼在了身上,一縷一縷的發絲纏繞在他的鎖骨。

元鳶這回沒有轉身也沒有臉紅,隻愣愣地看著他,隨即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嗝,手裏的帕子跌進水裏,她抬手捂住嘴,可打嗝聲又冒了起來。

每打一次嗝,她的臉就紅上幾分。

“我……水涼了,我去讓人給你換水。”

她扔下這句話落荒而逃,還險些撞到了門框。

謝錦衣瞧著她的倉皇的背影,輕輕笑了一聲。將身上濕透的裏衣脫下扔到一旁,自個兒撈起水裏的帕子擦拭脖頸。

還會打嗝臉紅,看來對他也不是全然沒有感覺。

浴桶裏的人翻了個身,雙手搭在桶沿,橘黃色的燭火映在他寬闊的脊背上。微闔雙目,發絲滴下的水珠子漸漸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