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覺得昔容很小氣,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他至於把廚房弄得灰飛煙滅?
以為自己厲害就能為所欲為?
事實上,厲害的人的確能為所欲為,反正何夕現在是拿不住他的,隻能任他差遣。
再從淨土出來,天已經徹底黑了,整個金府靜悄悄的,院子裏也沒什麼光亮,有些黑暗的不像話。
她之前也去過一些大戶人家抓老鼠,別人家雖不說燈火通明,但是也沒有哪一家如金家這般節省的,感覺整個金家像是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一般,黑的可怕,也安靜的可怕。
若說黑,也就罷了,晚上了,黑一些也說得過去,但是這安靜……
何夕仰頭看了看牆頭外的大樹,樹葉晃了晃,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居然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太奇怪了。
想了想,三跳兩跳躥上了屋頂。
夜風微涼,拂過她墨黑的毛發,有些莫名的涼爽,或者說,是寒意。
何夕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這金府實在太奇怪了,除了後院的一盞燭火,其餘的地方居然全部是黑黝黝的,難道除了那裏住了人,別的地方都沒住人嗎?
罷了,與其在這裏胡亂猜測,倒不如去瞧一瞧,是人是鬼一見便知!
黑暗中,一抹黑色快速的穿過整個庭院。
及至光亮處,卻見一個影子隱在黑暗處,何夕腳步一停,小身子一轉躲在了花叢之中。
悄悄的伸出一個小腦袋,何夕眯起眼來細瞧,昏暗的燭火光芒穿透窗戶紙映照出淺淡的光暈,在那窗戶的暗處,的確有一個黑色的影子貓在那裏,那身形……
莫名的有點眼熟。
何夕放輕了腳步,極力穩住身形不讓幻音鈴發出聲響,悄無聲息的靠了過去。
甫一靠近,何夕就是一愣,一下僵在原地。
昏黃的房間內傳出幾聲輕吟,女子嬌滴滴的聲音伴隨著男子沉重的喘息聲從窗戶縫裏溢出來,室內的床板咯吱咯吱的響著,裏麵的人究竟在做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何夕一雙貓瞳瞪著角落裏的黑衣男子,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果真不出所料,這家夥果真是個梁上公子,不止偷吃東西,還偷聽人家辦事,咋這麼不要臉呢!
竹節般的手搭在窗前,隻手輕推,燭光輕柔輕輕灑落,隱約現出房內的紅羅帳……
臭、不、要、臉!
不止聽,居然還偷看,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夕抖了抖小身子,放開小爪子蹭的躥了過去,一腳踹在窗戶上,窗戶眼看要合攏,卻被男子穩穩的抓住,以防發出聲響。
何夕眼看一計不成,小身子一扭,順勢攀上了男子的胳膊,飛起一爪子徑直向男子的臉上抓去,男子微向後一仰躲開她的攻擊,何夕一擊落空倒也不急,後爪子借機在他臉上一踹,借勢縱躍躥入了花叢之中。
一陣銀鈴聲在黑夜中響徹。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得男子反應過來,再尋何夕,何夕已經隱沒在了黑暗之中,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