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是妖。
淩致也是妖。
所以他們知道這林子怎麼走。
何夕很悲傷：我也是妖，為什麼我會不知道怎麼走？
妖跟妖的差距居然這麼大的嗎？
傷心。
但很快何夕就不傷心了，有道是知道太多，容易死。
邱老和淩致已經在帳篷裏打了起來。
影子投在帳篷上，變換不定。
何夕很是擔心，但聽聞裏麵傳來的都是邱老的哀嚎，想必淩致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果真，片刻之後，淩致走了出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喵喵，我們走。”
何夕湊過去，往裏麵看了一眼，看到一條黑蛇，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實在是太淒慘了。
“喵？”你沒殺了他？
剛剛不還說人家該死嗎？怎麼這麼快又放過他了。
“留著還有用，不能死。”淩致回答。
何夕：“……所以，你早就能聽懂我說話的？”
他既然是妖，那當然能聽懂何夕說話的，可這人居然叫了她一路喵喵，還裝著聽不懂她說話——又遇到了一隻心機妖，想砍了他。
“我當然能聽懂。”淩致笑了笑：“但我覺得喵喵更好聽。”
何夕：“不，我覺得何夕更好聽。”
“不，還是喵喵好聽。”淩致堅定的稱呼她為喵喵。
何夕最終也沒能拗過他，隻能任憑他叫了。
“你既然知道這裏的走法，想必也知道他們是要去幹什麼吧？”
“他們的目標是長生。”
“長生？”
“就是我們腳下踩的這些土。”淩致足尖點了點地麵：“長生可以催生萬物，它喜歡吃屍骨，喜歡吞魂魄，那些吞掉的屍骨、魂魄會化作他的養分，再凝聚出最精純的靈氣或者魂氣，有傳言說，得長生者，便能飛升成仙，也正因為它這個能力，所以被人稱為長生。”
唔，這次居然沒說謊？
關於長生的事情，昔容已經跟她講過了，她剛剛之所以問他，就是想看看淩致對自己是否真正的誠實，現在看來他肯說出來這件事已經算是相當誠實了。
“喵喵想要長生嗎？”淩致問。
“你想要長生嗎？”何夕反問。
淩致笑了一下：“人人都會想要長生，我生而為妖，隻消用心修煉，自然也可以長生不滅，我不是人，不用太追求那些精純的靈力，我要長生用處不大。”
“你真的不想要長生？”何夕笑問。
淩致抿唇，眼睛裏露出了悲傷，片刻後，他低聲說：“若我娘還活著，我很想要，長生可以給妖以生命，隻要得到長身身上的東西，我娘就不會死，可現在，我娘已經去了，我再擁有長生也沒用了。”
“這麼說，你娘也是妖。”何夕當時在他們身邊，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一些，但是因為她身上的妖氣很淡，所以何夕一直不確定。
“是，我娘是妖。”淩致的唇再次抿緊了，他握了握拳頭，低聲說：“做妖其實挺好的，比做人要好，做人有諸多禁忌，做妖沒什麼禁忌，別人要是瞧不上你，你打他就好了，把他打服，他自然就瞧得上你了。”
何夕：這就是你剛剛揍邱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