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不知身是客,百轉千回忘人間(九 3000+)
夢裏不知身是客,百轉千回忘人間(九 3000+)
黑幕微沉,月色清許。
心煩意亂的鳳汐,胡亂的扯著可憐的薔薇花瓣,零零碎碎的一地.
從前最是管用的法子,現在卻絲毫沒有半點解氣的作用,反而越來越鬱悶了。
鬼使神差一把拿出在百寶袋中沉寂已久的百花傘來,握著傘柄從流蘇到傘頂一寸寸極是珍惜的緩緩撫過,那指尖溫涼的觸感,依稀還同那人一般。
當時溫情依舊在,隻是流光易把年華拋。
如今的鳳汐已是堂堂上古神族之主,身著萬紫千紅之色,隻是看心情罷了。
而這百花傘不過是當年孩童心態的一件萬物罷了,同那些真正的寶物相比不過皮毛而已,可她卻當做寶貝一般珍藏了這麼些年。
即便到如今,也半點不曾忘,當年的她得到這百花傘時,在師伯的溫柔注視下,滿身素白化作那明媚淺黃色的那一刻,心中是怎樣的歡喜。
這歡喜,旁人從不曾得知,亦不能體會。
這漫長的百年時光,鳳汐也曾在孤寂的月光下感慨:如若,她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廢材小神女,便能一直陪在師伯身旁吧!
眼角餘光處隱約有一身白衣緩緩行來,那步子極輕極穩,恰恰在一步之遙間翩然止步,鳳汐盯著地麵的眼神有那麼一晃,但很快便清明開來,開口時略有些不解:“輕歌,你怎麼回來了....”
手中的百花傘刹那間藏入百寶袋中不見,有些事自己記得就好,他人多提一句都是多餘。
鳳汐的速度極快,卻有些心虛的假裝數著地上的花瓣,極認真的摸樣。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扯了這麼多的花瓣在地上,畢竟枉傷生靈,被人看見了,實在有失鳳主的身份啊~~
不過,今日的“鳳輕歌”著實有些不同,這一身白衣翩翩,纖塵不染的摸樣竟有幾分像了雲謹仙尊的神采,以至於心神不寧她都險些走了眼。
若不是這朝凰宮裏,男子極少,如同鳳輕歌一般把禮數看得比命還重的更是寥寥無幾,每每靠近她時總保持著那一步之遙,鳳汐也沒法子這麼確定來人就是他。
許是因為她同龍轍的婚事辦的突然,此前也是有意借故支開輕歌,沒曾想他卻在這時候回來了,到讓她證不知道說什麼好。
於是,鳳汐的頭一直盯著地麵半點沒有抬起的意思。
說到底,這數百年的光陰裏,她有所虧欠於他的。
飛仙台的那一幕始終讓人有點難以接受,此刻鳳汐依舊有些神飄天外:那分明是她心中最最高貴冷然的師伯啊,為何對著暖暖,怎麼就成了一副慈父愛女的摸樣?
縱使是當年,她和師伯最親近之時,沒有他對暖暖這般。
來人也不說話,靜靜遞過一小瓶甘露給她,鳳汐這邊正想得心裏有些煩躁,想也沒想得接過,甘露入喉,冰冰涼涼的,讓人瞬間為之清明不少。
好東西!沒想到鳳輕歌這家夥還私藏了這般的好東西,鳳汐正想開口,而此刻右手中指隱約傳來酥酥麻麻的觸覺。
這……竟是三百年都沒有了動靜的“通靈指”,鳳汐猛的抬頭,美眸微張:“師….師伯!”
手中的甘露瓶子無聲脫落,下一刻卻穩當的落在雲謹手中,他此刻嘴角含笑,眉眼溫柔喚道:“汐兒!”
“天色已晚,師…..仙尊怎麼會在朝凰宮?”鳳汐猛的起身,在看清眼前之人之後,掩去眸間慌亂,順口找了個話題。
真是暈了頭了,她竟忘了鳳輕歌從來不會穿這般白色的衣物。
雲謹看著她,眸色被黑夜印的微深了幾分:“今日你這般忽然離去,暖暖許是以為你不高興她自作主張,一整日都不安的很,就托本尊來同你談談!”
說不高興,其實倒是有的,可是要和她談暖暖,這話題怎麼就感覺這麼怪異呢?
“仙尊請坐!”鳳汐朝著他微微頷首,禮數點到為止,緊接著一拂袖,地上淩亂的花瓣紛紛消失不見,一片整潔。
後者把小瓶子收進寬袖,極其自然在她對麵落座。
看到這裏,她的心方才鬆了一些,輕聲道:“可是暖暖那小家夥為難了仙尊?她自小被朝凰宮一眾人寵的不知分寸,到了外邊也難免驕縱了些,此番仙尊收徒,若真是這般,便是不作數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