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霍茲米爾在用什麼法子保護我,而皇後———我直覺這女人很不對勁。她給人的感覺像個女巫。但一般的詛咒並不那麼容易侵蝕武者,尤其是我們這種殺人如麻的軍人。我冷冷的盯著她的手,麵露凶煞。
皇後顯然被我震懾了住,她悻悻的把手縮了回去。
“阿爾沙克王子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呢?”她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我的父親身邊有個侍女很不尋常,被我的丈夫發現她想對他不利後,被關到了監獄裏。她的口音跟您真的很像……”
———是蘇薩!
這念頭在心中爆炸。
她揣度著我的神色,微笑了一下,一個什麼東西從到黑紗下落到了地上。我定睛一看,那是一串骨頭手鏈,的確是屬於蘇薩的。
“最好您能在葬禮結束前帶她一起走,不然,她就要被公開審判了。那對您沒什麼好處。”她咯咯笑起來,“我的父親已經知道你們是波斯人了。”
“那又怎樣呢?將你們皇帝的死公開算到波斯頭上,好有足夠的理由開戰?”驚愕過後,怒火自我胸中騰起,我盯著她———這個女人不是個花瓶一樣的簡單貨色,她的背後藏著盤根錯節的勢力。
“您說呢?”她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便朝元老院走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手鏈,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天色已經全暗,穿過廣場時,我不自禁的順著那個古希臘地球儀形狀的雕塑朝天穹中望去,繁星在黑暗中似乎交織成不詳的天兆。
誠然我堅信波斯一定有與羅馬對決的實力,但假使因為我們行動曝光而引發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火,對與羅馬停戰不久、還未從與蠻族的作戰中恢複元氣的波斯不死軍沒有任何好處,這必不是希望與羅馬保持和平的國王陛下希望看到的。
即使他不降罪於我,我也沒有顏麵活著回到波斯。如果這罪咎牽連伊什卡德和一手栽培我的養父,這是我萬萬不願看見的。
不覺間,我已走入了廣場背後的花園中。
一片濃稠的黑暗裏,密林婆娑作響,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泥土的腥味。這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我抽出腰帶攥在手裏,靜靜等待著。
不知多了多久,一個身影終於鬼鬼祟祟的走進了林間,我稍稍製造出了一點動靜,便聽那邊喚道:“阿爾沙克王子?”
“我在這兒。請進到裏麵來說。”我回應道,一麵朝花園深處走去,他亦步亦趨的跟上前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了我。
臨到一片人工湖前時,我停了下來。那男人靠近我,就在我繃緊手裏的腰帶時,身體忽然被一把摟了個嚴實。
“噢……上帝,那天在晚宴上看見您的舞姿,又騷又野,簡直快將我迷死了……來吧,小王子,我知道您白天就是在勾引我……”
說著他急不可耐的剝我的衣服,殺意竄遍每寸肌肉,我抬起膝蓋踢中他的下巴,勒住他的脖子,容他發出一聲悶哼,就利落地勒斷了他的氣管。
我看著他目呲欲裂的屍體,心裏如落重石。
———這下子,他無法用手裏的證據威脅到弗拉維茲了。
正要將腰帶掛上樹枝,製造一個自殺的假象時,我忽然聽見背後響起一陣悉悉簌簌的碎響,是靴子碾在落葉上的動靜。我渾身繃緊,沒料到自己向來似野獸般的靈敏感知力,下降到了這種地步,連敵人靠得如此之近,也渾然不知。
“誰允許你做這種事情的……阿硫因?”低沉魅惑的聲音自暗處飄來。
我愣了一愣,剛回過身去,就被一雙手大力拽進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