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沉默了片刻,才掀起呐喊歡呼的浪潮。
———國王陛下似乎失策了,而且錯得離譜。
望著那手執權杖的挺拔背影,我的心裏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他為什麼會選擇輔助尤裏揚斯登上帝位呢?難道他代替君士坦提烏斯掌控羅馬,會對波斯更有利嗎?
他那樣的……運籌帷幄,野心勃勃,擅惑人心,敏銳而又心狠手辣。
我該怎樣做到,在這樣一個帝王的棋盤上,遊刃有餘?
這樣想著,我已隨送行的隊伍走下台階,一輛高軒駟馬的馬車從側麵迎上前來。尤裏揚斯走上去,卻沒有立即坐進車廂,而是站在車前望向了我。
脊背被霍茲米爾拍了一下,我才反應過來,連忙整了整衣衫,迎上前去。深吸了一口氣,我在他麵前半跪下來,嘴裏一字一句吐出那冠冕堂皇的敬稱,也許是浸淫在宮廷中多日,竟是意想不到的流利。
但臉上未戴麵罩,我不禁擔心周圍有人認出我的模樣。由於那天在奴隸販賣場上的“壯舉”,相信不少人對我留有深刻的印象。
“諸神作證,我宣布阿爾沙克王子,正式成為亞美尼亞的侯任者,終身保民官,羅馬的合法公民,願羅馬與亞美尼亞永保和平,百年交好。”
權杖輕輕落到肩膀之上,一隻手以極其優雅的姿態伸到眼皮之下。蒼白如雪的指頭上,一枚紫曜石的戒指妖光流轉,恰如它的主人注視我的眼神。
我攥住他的手腕,艱難的低下頭,用嘴唇觸碰了戒指上的寶石,腦海裏卻浮現當初登上聖火祭壇覲見國王陛下的情景。親吻王者的戒指,意味著宣誓終身效忠,假若不是頂著一個虛假的身份,這已經夠上叛國之舉了。
象征和平的月桂葉冠被戴在頭上,我僵硬著脖子,抬起了頭顱,目光不經意地掠過人群,為一張特殊的麵孔而凝滯了呼吸。
他身披白色鬥篷,靜靜的佇立在湧動的人潮之中,仿佛已凝望了我許久。心如被一張網猝然捕獲,勒到喉口。顧忌被尤裏揚斯發覺,我不敢多看,慌忙站起了身。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淹沒在揮舞的手臂與攢動的人頭裏。
“為表友好之情,我誠摯的邀請王子與我共乘禦輦。”
手腕被忽然握緊,我微微一驚,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尤裏揚斯牽上馬車,引來一片驚訝的噓聲。他卻似毫無所謂,一手掀開車簾,竟將我摟進車內。
未來得及反應,身體就被拽得轉過去,抱到他的腿上,還沒來得及坐穩,車身便一個顛簸,疾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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