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媽媽聽完撫掌大笑:“這可怎麼好?我要說的都叫你說完了!原以為能讓你再驚豔一回,看來是不能夠了!”
珍娘哈哈笑了起來:“不能夠?難道媽媽做得一模一樣?不過將菊花瓣換成了梅花?倒不曾聽過,梅花也可以如此操作?若是真的,倒真開了我的眼界。”
她這一笑,又與花媽媽不同,不是恣意,而是燎亮;從裏到外笑透了。
這就是珍娘的脾性特點,不怵權貴,更不在乎高低文野。她大笑時花媽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隻盯著她看,既驚訝又羨慕:她笑得多麼好啊。
珍娘等不到回應,自己先看起來:桌上銅鍋裏果然是高湯,也一樣吊得清如白水,一點渣滓不見,配菜都在一隻八寶盒子裏,一樣八樣,也如自己所說,是些魚片花膠片,唯一一樣可疑,是做梅花形狀的一小碟,若不諳廚藝者見了,怕還真是樹上開出來的,但珍娘細看之下,便又笑了。
“原來這就是梅花?!”
肉質鮮嫩的山雞脯,被巧手製成梅花形狀,並以薑絲裝飾為蕊,其實也還是肉而已。
花媽媽嘿嘿地笑,半是得意半訕然:“那怎麼樣?家裏又不曾有禦廚,隻能在樣子上換換花樣。”
珍娘忽然臉色一沉,清麗黛眸中露出煩躁與憤怒:“花媽媽,若再說這樣的話,我立刻告辭,從此咱們便河水不犯井水!”
花媽媽一驚,馬上賠上笑臉道不是:“對不住對不住!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說著話兒,怎麼就跟我決裂了似的?果然是夫人呢,脾氣是大的。罷了,看我老婆子也算誠心待客的份上,這梅花鍋和板羊肉,一般可是不輕易拿出來示人的,夫人就寬恕我這張不會說話的嘴吧!”
珍娘沒被這些軟話打動,相反,變得肅然。
“剛才咱們的話隻說了一半,正好,借媽媽的由頭,咱們接下去說。不管是顧五爺,還是別的什麼人,想讓我和夫君再出仕,那都是徒勞。我們不想偏幫誰,更不願結黨營私。無論龍椅誰坐,我們隻願做我們的普通小老百姓。”
不知是不是聽出了珍娘語氣中的決絕,花媽媽突然冷笑了一聲。
“夫人的話,未免說得太重。能不能願不願的,有時候也得看命,也不是人能說了算的。”
珍娘立刻領會對方意思。
你不就是說,我不見得能鬥得過顧仲騰麼?又扯上命運什麼事?他一個人就能左右我的命運?!
“哦是嗎?那咱們還真得走著瞧了。”
花媽媽聽話風不好,又見珍娘眼神冷酷如冰錐,周身迸發出森寒氣息,不由得就軟了。
“看您看您,說著說著又動氣,誰也沒說您不行啊,走著瞧又算怎麼回事?”
花媽媽聽完撫掌大笑:“這可怎麼好?我要說的都叫你說完了!原以為能讓你再驚豔一回,看來是不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