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花園裏的空氣格外新鮮。
傭人打理好花圃後,將熱可可短給了坐在藤椅上的女孩,梁以萱放下手裏的報紙,接過杯子,臉色凝重。
因為北方的冬天太過寒冷,章家來到了南方的沿海小城,與s市漫天的大雪截然不同,這裏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
她大概要渡過整個漫漫冬日,才會回到s市入學。
報紙上,是關於駱灰奇的新聞,那麼大的一塊版麵,刊登得全是他的照片。
梁以萱閉了閉眼就,隱隱地她似乎還能想起,那天晚上駱家兄弟的自相殘殺,那個她從小就看不起的少年,居然成了駱家的主人。
她端著杯子的手略微發顫,幸好花園裏沒有別人,女孩的異常表現被樹葉遮擋,她低頭喝了一口熱可可,想起自身的處境,幽幽歎氣。
梁秋秋,果然是她的克星啊,為什麼要喚醒她沉睡的記憶,讓她卷入這場永無止境的戰鬥裏?
不管心裏再如何抱怨,現在的她都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梁家已經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哪怕梁秋秋還活著,暫時卻無法撐起梁家的大旗。
身為梁家的子孫,她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如果是那樣,等她死了以後有何臉麵去見地下的母親?
女孩的鼻子微微發紅。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梁以萱閉起眼,將眼淚咽回了肚裏。
她回頭,臉上的表情與平時無二:“哥哥,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我托人從國外帶回了珍貴的補品,你要不要來看看?”
“隻是一些小問題而已……謝謝哥哥。”
梁以萱站起身,跟在章羽生的背後,對於這個四年來一直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少年,她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心裏都會徒生悲哀。
早晚有一天,他們會兵刃相見。
隻希望那一天不要來得太快……
韓家。
早起的韓夢娜捏著手裏的照片,身體輕輕顫抖。
照片裏的男人,死得很慘,他躺在被鮮血染紅的泥坑裏,身體上的傷口一覽無餘。
年輕管家一五一十的彙報當日的情況。
女孩穿著長長的蕾絲邊睡裙,她坐在梳妝台前,表情陰鬱。
“這個梁秋秋……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韓家的巫術本來就極少有人繼承,世界上的巫師也絕對不會超過十個,換言之——死一個就少一個!
可惡的陰陽師,可惡的梁家,可惡的梁秋秋!
年輕的男管家扶了扶臉上的鏡框,他輕聲道:“小姐,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不吃!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韓夢娜將照片摔在了桌子上,她瞪著鏡子裏的自己,因為睡眠不好,連黑眼圈都有了呢!
她雙手捂著臉,抱怨道:“早知道就該多派幾個人去的!現在已經打草驚蛇,再想殺她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是呢。”
“翼!”
“在。”
“周末的時候,跟我一起去章家。”
年輕的男人微微一愣,他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姐,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
“好。”
韓夢娜拿起梳子,她對著鏡子認認真真的梳頭,女孩甜美的臉龐純真無邪,可是她狡黠的眼神之下,卻藏著難以察覺的憤慨。